想着,目光坚定得看着白衣男子,说道:“若柯烈不愿意怎么办?”
没想到白衣男子轻声一笑,声音兀得悦耳动听:“无妨。就当是沈某日行一善吧。”说着,就对不远处的大汉示意道:“常叔,我们走。”
这两人,就如来时一般,神秘地消失了。
舒寻没有听见的是,这两人还有如下的一段对话:
“柯大人若泉下有知,看见自己的小儿子被灭门仇人训练成杀手,不知会作何感想。”
“唉……公子,那老贼的药就那么厉害吗?可以让人失忆?”
“我看未必。见到至亲至爱的人一个个在自己面前被杀,失忆也许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吧。世上大部分的失忆,都是不愿记起……”
“……”
☆、初识
柯烈是在十几天后才转醒过来的。
舒寻这十多天都在他身边尽心照顾,喂他吃药,替他擦洗。可是当柯烈醒来以后,却一句话都不说,甚至对舒寻都是不理不睬。舒寻只当他是在怨恨自己在他命在旦夕时还指责他。一腔懊恼也无处可说,只能默默打定主意好好照顾他。
可是醒来后的柯烈比昏睡时的他难伺候多了,拒绝舒寻的触碰,甚至拒绝吃药。他现在浑身上下只有头能动,其他地方都因经脉受损如烂泥一般。但仅仅只是头能动,就能数次将舒寻熬好的药打翻。
终于有一日,舒寻忍无可忍,“咔嗒”一声,将被打翻的药碗放到床头,生气地说:“你到底还想不想好了?!”
柯烈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舒寻长吁一口气,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温和地说道:“沈公子说了,这些药都有助于你长好经脉的。”
“你还留在这里**什么?!”
好半天,才听得柯烈那边传来这么一句。
舒寻的第一反应是:原来没有伤到嗓子啊。第二反应是:柯烈终于肯说话了。
等他终于反应过来柯烈说得是什么的时候,舒寻却觉得挺委屈的,虽然自己对他的确愧疚,可是自己也的确是真心诚意地想要照顾他到痊愈的。
于是低声说道:“我只是想留在这里照顾你而已。”
没想到柯烈不买他的帐:“我不需要!”
“你现在这样,的确需要人照顾啊。”舒寻嘟囔着。
“我现在怎样?!”柯烈闻言更加暴躁,瞪着舒寻说:“就像一个废人一样是吗?”
“只要你好好吃药,经脉一定会长好的。”舒寻感到自己似乎触了他的逆鳞,于是柔声安慰道。说着,看了看床头的空药碗,叹了口气,说:“我再去给你煎一碗药。”
说着,转身朝门外走去。
却听后面幽幽响起柯烈的声音:“如果一辈子都好不了呢?你打算照顾我一辈子吗?”
柯烈望着舒寻离去的背影,不等舒寻回话,就激动地说:“既然没有这个打算,你现在就走啊!走啊!走啊!”
然后就是“啪”的一声药碗摔倒地上的声音。
听着柯烈激烈的言语,舒寻心中想的却是: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啊!他真的一点也不怨恨自己当初对他的猜忌和咒骂啊。想着,心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可当舒寻听到药碗碎地的声音时,他心中竟然突然一喜,连忙转过身来看向柯烈。果然,柯烈支撑着坐了起来,那个碗是他用手摔到地上的!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什么!
舒寻欣喜地跑到柯烈身边,握住他的手,高兴地大喊:“柯烈!你的手能动了!你的经脉真的在愈合!”
柯烈先是看到舒寻握紧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到舒寻眼眸因为欣喜而闪着亮光,记忆中最珍贵的一幕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甚至忘记了经脉愈合这件值得庆幸的事,颤巍巍的举起还在发抖的手,抚上了舒寻的脸颊,深情地说:“舒寻,你终于……终于肯再次对我这样笑了。”
嗯?
舒寻轻轻皱了皱眉,他没想到柯烈对自己经脉愈合的事完全不在意,反而在意此刻自己的表情,不禁用手附上他的:“什么这样笑?”然后,他又想起柯烈曾多次提出想看自己的笑,不免觉得蹊跷,于是问道:“我曾经这样对你笑过吗?”
柯烈点点头,轻声说:“在城南那条胡同里,我记得那天下着雨,我因为负伤晕倒在雨里……”
“哦~~”舒寻突然想起来了。
数月前的一个雨夜,舒寻因担心城南的流浪猫流浪狗跑去看它们。当他打着伞过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衣衫破烂,邋里邋遢的人倒在雨里。
舒寻善心一起,就把那个人拖到附近一个废弃的茅屋里,还生火为他取暖。舒寻发现那人浑身发烫,以为他生病昏迷了,于是想去请大夫。可正当他起身要走的时候,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就在那时,舒寻欣喜地望着那人,眼眸因火光的照耀明亮如星。
“原来那个人是你啊!”舒寻恍然大悟,然后把床上的柯烈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一点儿也不像!我还以为那是乞丐呢!对了,我当时对你说要帮你请大夫,让你等我。怎么大夫请过来了,你却不见了呢?”
说着,又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嘟着嘴对柯烈说:“原来你就是从那个时候惦记上我的啊!”
柯烈不说话,只是深情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珍宝一样。
他,
是个杀手!
他的世界是无尽的黑暗,到处充斥着血的味道,腥甜,刺鼻,令人厌倦。
他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