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这种场景,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猜疑、质问、甚至是反目!

明楼眼神一闪,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他是不是该庆幸,阿诚没有听出他在怀疑他?“我在想,我是不是该感谢青瓷,将我们新四组当成了上海情报的底牌。”一组、二组、三组都参加了行动,唯独四组毫不知情。

“凡事要留一手,从出发点上说,这并没有错。”明诚安慰道,“大哥,现在是非常时期。可以理解……”

“我只是好奇,他们怎么猎鲨的。”明楼还是不解,“一艘那么大的轮船,说消失就消失。怎么可能?!”

“大哥真的想知道,是不是可以用借调的名义,要求调阅全部的计划?”明诚小心翼翼地问他。

明楼摇头,“不,日本人正等着抓真凶呢。过了这段时间再说……阿诚,南田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明诚笑了,“正狗咬狗呢,一嘴的毛……”

明楼抬手想教训他一下,被灵活地躲了过去。“梁仲春这次遭受意外,算是你靠近他的契机。好好跟他打好关系,将来咱们还有地方用得到他。”

“是,大哥。等会儿我就去医院看他……”

“哪个医院?”

“春和医院。”

明楼皱眉,“就给你拔牙那家?怎么送那里去了?”

“梁太太要求的,她好像一直都是在春和医院看的病,她儿子也是那里出生的。习惯了吧。”

“嗯,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猎鲨行动其实很简单,并没有明楼想得那么神秘复杂。

事先,明诚给了夏跃春一张黄浦江的勘测图,图文并茂,地理条件一目了然。在黄浦江的江心偏左,有一处大雾天的死角。

浓雾的时候,再大的轮船经过,都会仿佛突然消失一样……

明诚又告诉夏跃春,十五号晚,大雾有雨。

他们就将空船的和平一号开到这处死角,等待接货。和平一号,持有海关预先签发的文书证明,属于正常出港。

梁仲春手里用作走私的樱花号,当晚只是半船出货,与维多利亚号正面相遇,上面的人以为是76号奉命接货。

樱花号上的三组行动人员就伪装成特务,将维多利亚号上的所有日本宪兵骗到了樱花号上,说是接手。

等日本人登上樱花号的时候才发现有问题,而此时维多利亚号却突然扭转方向,驶入了那处死角,与和平一号对接。

樱花号上的日本人看到的就是,维多利亚号瞬间诡异地消失在江面上的一幕。等他们慌乱的时候,开始对着根本看不清的江面胡乱开枪。

枪声引爆了樱花号上提前安放的声控炸弹,炸毁了整艘轮船……

而维多利亚号上的军火,被三组的人用了三个小时移到了和平一号上。

然后,按照计划,打开了维多利亚号上的自沉装置,一艘硕大的英国进口轮船永远地沉在了黄浦江底……

凌晨三点,大雾逐渐散去,江面上只有一艘正常行驶着的和平一号,平安顺利地开往着他的目的地……

明诚不让明楼知道行动细节,就是因为,整个计划最关键的就是黄浦江上的那处大雾的死角,只有精通地理气候的人才能精准无误地标出坐标。

梁仲春亲眼看到樱花号炸毁,成为了唯一一个可以证明这个轮船失踪案的人。他被挟持,也是明诚为他开罪而设的一个局。

“梁处长,好些了吗?”明诚将买来的鲜花,**在床头的玻璃瓶内。他笑容灿烂,眼睛里透着关心。

梁仲春又感动不已,“谢谢你,阿诚。”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我明诚不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这一次你损失不小,大不了下次免费给你过海关。”

“好人啊!”梁仲春抓着人家的袖子不放,“这年头,有你这样重情重义的人真的不多了,阿诚!你这个兄弟,我没有白交!”

明诚笑笑,“你多歇歇,我去夏院长那里拿你的体检报告。顺便问问,你还有什么地方伤到了。”

“心!”梁仲春想到那些钱打了水漂,捶着胸口就哭。“心疼啊!”

明诚无奈地抬头看了看医院病房的天花板,无视泪流满面的梁某人,关门走向院长办公室。

进门的时候,桌上已经倒了三杯红酒。

除了夏跃春,还有一脸疲惫的荣初。

明诚笑了笑,“都等我呢。”

“行动成功,应该一起庆祝一下的。”荣初把玻璃高脚杯递过去,“你的下线已经没问题了,我去看过,都是些皮外伤。”

“辛苦你了。”明诚晃了晃红酒,“是该喝一杯。”

“叮”一声脆响,三只杯子撞击出清冽的声音。

夏跃春笑道,“恐怕维多利亚号会成为日本的间谍史上一个永久的未解之谜。阿诚,**得漂亮。”

明诚笑了,“没有两位的配合,难以成事。下一步,我们就要看四组了。咱们暂时不方便行动,就让四组陪76号和特高课玩一玩吧。”

荣初挑眉,“你就这么放心你家明长官?”

明诚摇头,“我只是不喜欢太高调。电告各组,让上海情报组的所有人都知道,青瓷赴北。”

夏跃春理解了,“你是想让所有人都放开手脚,面对接下来的行动。就算有人反水,也有应对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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