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任伟没说出来,龙语拍着他的手,柔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配不上你,我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你把我那么一甩,就干净了。”
任伟的脸埋在龙语的肩窝里,龙语感觉脖颈s-hi凉s-hi凉的。
门这时候开了,颜瞻抱着麦当劳的纸袋踏进了门槛。
龙语又拍了拍任伟的手,而后拉下了他的手腕,与颜瞻擦身而过。
“你怎么啦?哭了?”门从外面被带上,颜瞻将纸袋放到了餐桌上,“没事吧?”
任伟不说话,转身要回卧室。
“任伟!”颜瞻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小臂。
“撒手,回你屋儿。”
“你要特别难过……我抱抱你行吗?”
“你又等我撵你去大街上呢吧?”
“抱完你尽情撵,实在不行我爬窗户回来……”
“滚蛋!”
105
龙语倒车出了小区,从倒后镜里,他最后打量着这里,而后驶上了大路。我们总在跟一个又一个的地方告别。
点了一支烟,龙语吐出一口雾气,心里有些难受。任伟留在他脖颈上的泪痕似乎还s-hi润着。
为什么是他。
龙语真的答不上来。他也曾问过自己无数次。实际上,他常常想,如果袁振不曾出现,那么他肯定会跟任伟在一起,还过着以前那种潇洒自如的日子。等有一天累了,他也会停下来,他写东西,任伟弹琴。
然而,这终究是不会发生的未来了。
为什么会选择袁振呢?为什么会选择这种他本来最鄙夷的、庸碌的、充满束缚的生活?
虽然不知道答案,但龙语想,如果不是他这般的年纪遇到袁振,如果不是那一次又一次哭笑不得的偶遇,如果不是这些是是非非……这一切都将不存在。
可他们就是这样的遇见了。
接上耳机,龙语给赵昕去了一个电话。他知道他这会儿一定还在睡梦中,可他忍不住想跟他说说话。说什么不知道,随便说说就好。兴许过年回来不回来,就是个不错的话题。
电话接通了,但没人接听。龙语不急,悠闲的开着车。
“你能不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致电吗?”
龙语听见这动静委实吃了一惊,“……你跟赵昕在一起呐?”
“废话!”
“吃饭?早上五点吃饭?”
“我这里晚上七点。”
“你们跟荷兰?”
“可能嘛?会算时差么?”
“那跟哪儿呢?”
“跟你有关系啊?”
“我不跟你说话,让赵昕接电话。你也够烦人的,你接他电话干嘛?”
“你以为我愿意接啊?看见是你我没挂了你就偷着乐吧。”
“啧啧,你这个人啊!唉,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了,长途齁儿贵的。我挂,我挂总行吧?”
“成了,他回来了,你跟他说吧。”
“喂?”赵昕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你哪天开始又睡伍岳床上去了?”
“干你屁事儿!”
“嚯嚯,夫唱妇随啊~”
“没事儿我挂了,长途贵。”
“妈逼啊!你丫嘛呢?春节回来不回来?”
“不回来,我们旅行呢。”
“哪儿啊?”
“去的地儿多了。”
“够逍遥啊~”
“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
“我c,ao嘞,不是你抱着我哭诉的时候啦?”
“我真挂了,我们吃饭呢。”
“什么时候回来啊?”
“节后吧。”
“他跟你一起回来?”
“应该是。”
“得,吃吧,你俩可劲儿吃,吃完才有力气过夜生活。”
赵昕真把电话挂了。
龙语骂了一句:小逼,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子想跟你温存温存,你给我搬出一台电冰箱!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龙语故意半天才接,接起来就一句:“没良心的东西!有本事你别打回来啊!”
电话另一头的袁振举着手机瞠目结舌,“啊?”
“啊我c,ao!你啊!”龙语也惊了——太寸了也!
“跟谁调情呢?”
“碍你蛋疼啦?”
“不说人话是吧?”
“你丫嘛啊,大中午不睡你的午觉你跟我哔哔什么?”
“我跟杂志上看见你了。”
“新鲜啊?”
“有一些。”
“有病!”
“可不是嘛,我这电影杂志期期买,上面的人天天见,冷不丁看见一个这么熟悉的人在上头,激动一下。”
“……你真给我丢人!”
“还是专访呢!诶你们那电影什么时候上啊?”
“你买票啊?”
“是啊,当当托儿。”
“不用,公关公司管雇人,一帮子人靠着这个吃饭呐!”
“啊?是吗?怎么回事?”
“我开车呢,你能不跟我扯蛋逼吗?”
“你刚才显然跟别人聊呢,别人就行我就不接待?”
“你也得有人家年轻帅气啊!”
“那我也拍个黄瓜做个拉皮?”
“袁振,你丫没完了是吧?”
“好吧,挂了吧。”
“得,挂了。”
“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一定。”
“那做你的出来吗?”
“做吧,我尽量。”
“哦,行,晚上见。”
“听阿姨话,睡醒吃个午点,爸爸下班就接你去。”
袁振把电话挂了,龙语嘴角上扬。最近这一句他可爱使了。
龙语晚上到家快九点了,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