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们是周以冬的哥。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这二位,只好挺直腰坐着,陪他们玩沉默是金的游戏。

他还有个毛病,越是紧张局促的时候,脸上越会一本正经,看着就像个不言苟笑的老头子。

周念诚噗嗤一声笑了,懒懒的半躺在椅子上,说:“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

樊夏快绷不住了,即将破功的时候,周家大哥突然放下茶杯,说:“我听说你们是在澳洲认识的?”

“是。”樊夏镇定的回答,说:“当时我刚毕业,想去堪培拉旅游,我们就是在那认识。”

周念诚手肘放在桌上,用两根指头撑着侧脸,笑嘻嘻的问:“听说你就在堪培拉留了十天,本来是想和他玩玩儿,没想到他追到中国来了,是吧?”

这话问得太诛心,樊夏瞬间僵硬起来。

原来不止是周家大哥,就连他的二三哥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把人支走,剩下的留着拷问。

也不对,他们大概是奔着给自己难堪来的,问出来的话也没准备听回答,仿佛一切了然于胸。

周家大哥确实没准备听回答,他想见樊夏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看弟媳。

他面色如常的说着没有指责意思的话:“念诚,对以东的男朋友别这么不客气。”

周念诚挠挠后背,说:“那您老说,我听着。”

樊夏深吸一口气,做好了面对暴风雨的准备。

然而周家大哥接下来的话,却比台风还狂猛,几乎要把他吹没影儿。

周家大哥用交叉的十指抵着下巴,说:“你不需要多心,念诚说的话没有其他意思。想必以冬告诉过你,我们不是同一个母亲,不过我们是拿以冬当弟弟来看的,对他的事自然会上心。”

他说:“我们没有反对他找男人生活的意思,相反的,只要你是诚心对待以冬,我会很乐见其成。但是,前提是他的人生没有被打乱。”

樊夏十分茫然,问:“……什么意思?”

周念诚看他不像装的,惊奇的问:“你居然不知道?他要来北京定居就不能和老头儿东奔西走,才会丢了从小的爱好跑来找你了。”

樊夏木着脸听完,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老头儿是谁。

周家大哥笑微微的解释,说:“念诚说的老头儿就是以冬的老师,他有和你提过么?”

樊夏心一跳,说:“只提过一次。”

周家大哥:“怪不得你不知道。”

他把周念诚的话翻译成通俗易懂的版本,说:“萨里大师把以冬带在身边培养,却不让他出现在公开场合,留给外界一个神秘的形象,只不过是想让他在最合适的时候亮相。萨里的性情有些古怪,这点外界的人也有耳闻,说得好听是爱憎分明,说得难听,就是艺术疯子。我猜,对他来说,以冬就是他倾尽心血做出来的艺术品,并且是收官之作,所以在以冬之后,萨里没有再收过徒弟。”

他说:“萨里虽然在澳洲定居,却经常在世界各地教课、演奏,每次走的时候,他都会带上以冬。以冬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做钢琴家,如果他继续跟在萨里身边,大概三十几岁的时候就会在国际上声名大噪。现在以冬选择在北京定居,就意味着不能频繁的跟在萨里身边,这对创作他的老师来说,恐怕和逃跑差不多。”

他又说:“萨里大师的第二个徒弟曾经和他发生过分歧,据说他后来自立门户,可惜最近这几年,他已经消失在钢琴界了。”

周家大哥的嘴唇开开合合,继续说:“因为你,以冬也会消失在钢琴界。”

周念诚敲敲脸颊,眯着眼睛说:“你可真自私啊。”

周家的人不查这些事,是对周以冬的尊重。然而这些都不算秘密,有心人会从蛛丝马迹里摸索到真相,对聪明的周家人来说,猜出事实太容易了。

周家大哥想的很简单,他不会对周以冬的恋爱指手画脚,然而涉及到弟弟的前途,他就不能装看不见。

而且,如果樊夏听完之后没有反应,那他对周以冬也不会有多喜欢。

可是樊夏喜欢,所以他变了脸色。

周以冬抱着个大箱子下楼,周念启在他身后,说:“慢着点儿哈,里头的东西金贵着呢,保持平衡,不行不行,左边歪了。”

周以冬立刻动动左肩膀,好奇的问:“三哥,你送我的是什么?感觉挺重的。”

楼下听见声音的几个人迅速恢复常态,看起来还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周念诚看他们过来,插嘴说:“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保证你惊喜到爆。”

樊夏笑笑,说:“谢谢二哥三哥了。”

周念启吊儿郎当的路过他身边,说:“大哥可还在这儿,你不能厚此薄彼嘛。”

樊夏看向周家大哥,说:“谢谢大哥。”

周家大哥:“不客气。”

几个人相处得很融洽,完全看不出刚才都说过什么。

周以冬和樊夏很快就走了,周念启和周念诚坐了会儿后也开车走人。周念诚开车,周念启在后座上玩手游,嘴上时不时蹦出两声配音。周念诚从后车镜里鄙视他一眼,无声的、慢悠悠的说了句二货。

头都没抬过的周念启说:“看什么玩意儿看,怎么看我都比你帅。”

周念诚挑着眉毛,甩出两声呵呵。

周念启:“别装逼,赶紧说那小白脸怎么回答的。”

周念诚猛一转方向盘,玩了把漂移。

后座周念启的脑袋被甩得磕到车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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