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从鼻梁当间儿到下巴的部分都被黑色的皮革面罩密实地遮住。

法罗纳笑了一声:“哎呦,艾利克斯你也在呢?你旁边那骷髅呢?”看来艾利克斯身边跟着个死人这件事,已经变成固定印象了。

亡灵法师有点无奈地说:“就坐我旁边呢。”

“变人了?恭喜啊,”法罗纳也没太惊奇,拉了椅子跟他们坐在了同一桌,扬声喊了一句,“照旧啊,一杯雪梅白兰地。”

缪罗听见他声音,一下子就反应过来,端着奶酪飞快地冲了出来:“要酒可以,给不给钱!”

“哎呦居然还变了个花盆儿……”人类盗贼端详着他。

“你小子是不是歧视花盆儿!”缪罗理直气壮地吼了一嗓子,看那架势是只要对方说了个不字,就要拿盆沿往对方腿上撞了。

法罗纳连忙摆手,声儿里带笑:“没有没有。我只歧视上头没长花儿的花盆儿。”

“这还差不多——”幻术师刚想走人,忽然想起自己变成的就是个没花儿的花盆,气得差点蹦起来,“等等,那你不还是歧视我吗!”

伊赞憋着笑安慰他:“没事啊,你变朵花出来不就不被歧视了吗?”

“哎呀当过骷髅的人就是聪明,”花盆意思意思鼓了下掌,很满意地说,也不知道他这是哪来的变态逻辑,“那你说我长朵什么花儿好呢?”

“向日葵?”机械师提议。他想试试变出来的花里有没有葵花籽。

“那成吧!”缪罗说着头上变出朵金黄金黄的向日葵。

伊赞满脸的跃跃欲试,伸手就想拔葵花籽,花盆很严肃地制止了他:“这籽儿可是我的头发变的,是吃不了的!你揪了特别疼不说,还会让我掉头发!我现在还很年轻,还不想当一个秃瓢缪罗……”机械师遗憾地收回了手。

法罗纳看见他们俩闹完了,就像没长骨头一样趴在桌上,喊了缪罗一声:“给不给酒喝了?”

缪罗虽然平时管他要钱要得很勤,三句不离“那小子欠我的钱还没还呢”,但对方就算不给钱,他自己也会把酒杯给端来的。

花盆跑到一边,一会儿把酒拿给了他,嘴里还嘟囔着他欠的钱数。

法罗纳惬意地品尝着雪梅白兰地,假装没有听到这人讲话。

他喝到一半,忽然若有所思道:“你们之前那个雇主,叫奎克的,让我给你们带一句话。”

“你见着他了?”艾利克斯有点惊讶。奎克应该正在狮鹫帝国里当他的小皇子呢,法罗纳没理由跟他产生交集啊。

“啊,见着了,”人类盗贼发了个简短的音节表示肯定,“他说了,他想成长为一个‘像样的’皇子。在那之前,暂时不会回到狮鹫帝国了。”

所谓“像样的”皇子是个什么定义,伊赞并不清楚。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情况不太对劲。以奎克的性格,他什么时候要想迈过一个坎儿,肯定得先在那个坎儿上结结实实地绊上一跤。

这人看了这么多热血小说,那股子救世冲动倘若一直堆在心里引而不发,迟早得闷出点毛病来。量变引起质变,小皇子蓄了这么多年的力,有一天突发奇想,打算一脚从这个坎儿上跨过去,对于他这年龄的小男孩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让伊赞真正感到好奇的是,在地底之行之后,奎克遭遇了什么事情。法罗纳又是怎么跟他扯上的关系。

“奎克在你那里?”艾利克斯问道。

人类盗贼嗯了一声:“我来,是为了替他取一样东西。”

他像是漫不经心地叙述着,斑斓的玫红色眼睛稍微弯起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奇异。

“我已经很久不看那种剧情无聊蹩脚的舞台剧了。不过到今天我才发觉,在后台铺设背景和准备道具,其实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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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咏在几天之后回到贝希摩斯的时候,机械师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倒不是因为他有多想念这人做的饭——实际上他一连吃了三天的本地特产,简直有点吃习惯了——而是因为何咏把伊赞家的小机器人顺道儿也给带过来了。

伊赞一脸幸福地抱了抱那个被他命名为“光剑”的机器人:“艾利克斯我跟你说,其实我原本想叫它r2-d2或者c-3的。但是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天底下一百个机器人里,起码有八十个会叫这两个名字。”

亡灵法师不明所以。机械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作为机械师圈子的顶梁柱,机器人的名字起得那么没建设性怎么行呢——”

“你说你没事儿叫什么光剑啊,”执行者无比惋惜,“要我说可乐瓶盖儿这名字多好。”

伊赞沉默半晌:“咱俩起名技术半斤八两,就不要再互相嘲笑了好吗。”

“好笑,区区光剑,哪能跟我起的名字相提并论!”

“你到底是有多想喝可乐啊何咏。”

“非常想。我求你给我喝一口成不成,我喝感冒冲剂喝得都快心理扭曲了。”

伊赞很镇定地调整着光剑身上略微松动的螺丝,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执行者只好不忿地喝着感冒冲剂,边喝边委屈地控诉道:“伊赞你真缺德。”

“之前我就一直很想问了,”回到法师塔之后,艾利克斯如是说,“可乐到底是个啥?”

“你想喝啊?”伊赞低着头拍了拍光剑的脑袋。

小机器人的光学镜闪了两下,自己轱辘着走到亡灵法师面前,端出一纸杯的可乐递给他。

艾利克斯接过来尝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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