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就作了个揖,然后有点迟疑地说:“这位大师是?”

明明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青衣白裤的和尚服,玄空却穿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玄空淡然一笑,“施主无需多礼,贫僧乃千佛寺的方丈,法号玄空,施主叫贫僧玄空即可。”

陆玉昂一下子就竖然起敬,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原来是那个完败少林寺十八铜人的玄空方丈,没想到方丈如此年轻。”

席灯嘴角抽了下,立刻低下了头。

玄空往席灯那边看了一眼,陆玉昂这才发现不对劲,他看看玄空,又看看席灯,然后才僵着脸说:“方丈,你可以看到他?”

他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席灯。

席灯看到陆玉昂伸出来的手指,就忍不住伸长脖子去咬一口,不过脖子伸到一半,就被玄空瞪了回来,席灯悻悻然只好作罢。

陆玉昂傻人有傻福,没看到,要不然又要晕过去了。

玄空瞪完席灯才恢复了自己的大师作派,“贫僧与席灯小友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了。”

席灯用手托腮。

陆玉昂惊了下,才说:“方丈不捉鬼吗?”

席灯闻言就想踹陆玉昂,这好像不是陆玉昂第一次说这种话的了。

玄空又瞪了席灯一眼,才对陆玉昂说,只不过语气却带着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贫僧若能捉,早就捉了。”

陆玉昂只以为对方实力不敌席灯。

玄空来此,其实就是为了把席灯带走,等陆玉昂笑着告别一和尚一鬼,再次坐下来喝粥的时候,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为什么总有种智商被碾压的感觉?

———

席灯打了哈欠,眼睛一下子红了,“玄空,昨夜都陪你一晚上了。”

玄空趁人困,便把人直接抱在怀里,“我来,不就是想让你补眠的嘛。”

席灯撩起眼皮子看了玄空一眼,“你当我不知道你,壳子跟里面的芯完全不同,一肚子坏水,若不是你上回给我下了咒,你以为本大王是你能抱就抱的?”

玄空笑了,“还记恨着?我以为你昨夜没提,已经不再想这个事了。”

席灯没好气地说:“还是你小时候比较可爱。”

玄空不置可否。

席灯又说:“大爷,别抱了,我今天就要走了。”

玄空闻言,就立刻蹙眉,眼里染上不满的情绪,“怎么就走?”

“我忙着在投胎前游山玩水。”

玄空说:“我怎么觉得是马不停蹄地赶路?游山玩水我也可以陪你去。”

席灯一下子笑了,然后把人推开,身影迅速就飘走,待听到他的声音,已经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玄空,什么时候等你可以出了千佛寺在说吧。”

玄空脸色没变,他师傅曾经叮嘱他,让他在二十四岁之前千万不可以下山,说是有大劫,玄空不急,反正就只有一年了,只要那只鬼在这一年不要投胎就行。

席灯回来的时候,发现陆玉昂居然还在喝,有点无语,他蹲到陆玉昂面前,“大驴子,好喝吗?”

陆玉昂头也没抬,“好喝。”答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喊他什么。

陆玉昂连忙抬头,“你……”

席灯吐了吐舌头,十分欠揍的样子,“没错,我早知道你姓名了,我昨天还喊了呢。”

“不是,你为什么叫我大驴子?”

席灯站起来,“我不告诉你,快点吃,吃完好上路。”

陆玉昂后面听到席灯叫外面那头驴子“昂”的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可是席灯已经咬死不改口了。

席灯走的时候,玄空站在寺庙门口为他送别,席灯对他挥了挥手。

辛浓与玄空不同,辛浓从来不会为席灯送别,若是席灯要走,辛浓根本就不会让席灯在临走之前找到他。

席灯挥完手,就准备飘下山。

陆玉昂连忙说:“这驴子不好下山,加上清晨路滑,它会摔的。”

席灯闻言,就干脆动了动手,然后驴子就不见了。

陆玉昂立刻兴奋地扑过去,“大王,把我也这样吧。”他也不想走路了。

他感觉这段时间走的路是他上辈子的总和。

席灯回头,“你要是能经受住我的一个鬼脸,我就捎你一程。”

于是,玄空下午的时候又送了一次别,一个平时在外人面前就爱端着的美貌和尚二次送别的时候也是涨红了脸。

陆玉昂老老实实走下去了。

“还不如露宿山林呢。”陆玉昂一路上哼哼唧唧。

席灯嫌他烦,就直接飘远了。

陆玉昂,“……”

一人一鬼一驴到了下一个城镇是画仙城。

画仙城很出名,以它的花灯节出名,听闻画仙城的每年都会选一个年满十六岁的少女当仙姑,而充当仙姑的少女会坐在轿子里,环城一周,以祈福来年画仙城的好运。

席灯他们赶得巧,离花灯节只差两天。陆玉昂想看看花灯节,席灯反正无事,就陪着陆玉昂在这里呆上几天。

夜幕降临,微风袭人。

陆玉昂病没好全,此时坐在馄钝摊面前吃馄钝。

席灯不能吃,就站在老板身边,看老板做馄钝,后来觉得有趣,干脆在旁边也做起馄钝,老板包一个,他包一个。

陆玉昂吃了一半抬头,就看到席灯聚精会神地在做馄钝,一张清秀的脸上表情很严肃。

陆玉昂突然想到,席灯死的时候应该还是个少年,所以现在也玩心重。他问过席灯为什么不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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