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躲开了。
“好的。”姜思琳点点头,退了出去。
莫少廷心不在焉地进行完频道广播,对副驾驶冷哼一声,“你来飞。”
“不是说好了你来飞起落吗?”
“计划变了,巡航的时候我不出去了。”
副驾驶挠挠头,和莫少廷换了位置,操纵飞机驶上跑道。
待飞机飞行平稳,空乘们离开了座位到厨房准备饮品。大好的除夕夜却要执勤,姐妹们唉声叹气,纷纷发着牢骚。
一个年轻的空乘叹了口气:“上机前我男朋友给我打了个电话,和我抱怨说他自己一个人看的春晚。”
“我老公说今年春晚太无聊了,我就叫他去我家陪我爸妈包饺子去了。”另一个空乘笑道。
姜思琳一边默默地听着,一边把饮料放上小推车,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得老远。
和其他南方家庭一样,姜思琳家也没有除夕包饺子的习惯。但自打小学时莫少廷知道了这件事后,每年除夕,他都会来她家送饺子。刚开始,送来的食盒里总会夹杂几个卖相扭曲的饺子,随着时间的推移,送来的饺子也变得圆滚滚的,好看多了。
莫少廷包饺子的手艺渐长,茴香的、韭菜的、三鲜的……年年换着花样来,猜饺子馅也成了姜家过年的乐趣之一。不知何时,饺子成了这个南方家庭团圆宴上一道不变的硬菜,而那个来送饺子的男孩,也成了桌上的常客。
姜思琳想到这儿,不由勾起嘴角。其实,今年的除夕过得还算不错,至少那个人还和自己在同一架飞机上不是么?
“思琳姐!你把我们这边的可乐都拿走啦!”一个空姐惊叫着打断了她的思绪。
姜思琳回过神,赶忙道了句抱歉,集中注意力又把车上的东西清点了一遍。
3个小时后,飞机抵达了虹桥机场,机组成员们一起在候在舱门送客。有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互相搀扶着走到舱门口,身形佝偻,步履蹒跚。姜思琳看到了,赶忙过去帮忙,扶着他们下了飞机。
凌晨的上海很冷,彻骨的寒风立刻就吹透了姜思琳薄薄的制服。她瑟缩了一下,还是坚持把这对老夫妇一路送上了摆渡车。
莫少廷收拾完毕后来舱门口找姜思琳,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姜思琳孤单的背影在夜色中单薄得让人心疼。他下了楼梯,匆忙跑向她,来不及多想便从身后将她一把抱住,用制服裹住了那略微颤抖的身体。
熟悉的古龙水味道立刻包围了姜思琳,男人炽热的体温驱赶着她身上的寒气。姜思琳知道这个怀抱属于谁,她挣扎着想要推拒,男人的臂膀却将她禁锢得更紧,完全无法挣脱。
“少廷,放开我。”姜思琳不由皱了眉,“你这样别人会误会的。”
听到她的话,莫少廷有些不高兴,他赌气道:“怕别人误会,那就变成事实好了。”
姜思琳闻言一惊,迟疑着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少廷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将她抱得更紧,他坚实的臂膀勒得姜思琳发痛,她刚要骂出声,却听男人用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姜丝儿,我喜欢你。”
“莫少廷,”姜思琳冷笑着念着男人的名字,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气,“你到底想怎么样?一定要我直说你才明白吗?我还不了解你?从十五岁开始我就帮你打掩护,你交过多少女朋友我恐怕记得比你自己还清楚!大家朋友一场,别玩儿我了好吗?”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莫少廷扳过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眼神带着火,炽热得叫姜思琳心慌,“思琳,你明白我,我虽然性子轻浮了些,但从来不会骗人。我曾经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去寻找我命中注定的那个姑娘,却忘记了,其实她一直都在我身边。”
“我不会轻易许下承诺,但只要承诺了,就绝对不会反悔。”莫少廷扯下肩上的四杠肩章,举在姜思琳眼前,说道,“只要你愿意把航线交给我,我就会一路为你领航,风雨无阻,一生一世。我以这四道杠发誓。”
他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戒指盒,和肩章一起递给姜思琳。
“嫁给我。”
舱门口围观的机组小伙伴们在副驾驶的带领下发出一阵起哄声,纷纷鼓起掌来。
“妈呀,莫机长这表白真是金句,我要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以后留着用。”副驾驶从兜里翻出笔和本。
姜思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眼前这一幕。她与莫少廷青梅竹马,相识相知了足足二十年,在这过程中,她不是没有对莫少廷动过心,只是一直在努力克制着,强迫自己习惯于用朋友的身份陪伴在他的身边。
她竭尽所能地保持着两人之间的平衡,希望可以让这份感情继续单纯地存在着,可现在莫少廷这一句话,就让她这十几年来建起的心防彻底决堤。
她咬着唇,心中波澜万千。
莫少廷期待地看着她,将手抬得更高,没想到忽然指力一松,肩章被风吹落在地。姜思琳率先反应过来,弯腰去捡,可风似乎有了灵性,打着卷将肩章吹得更远。
姜思琳有点着急地说:“你还跪着干嘛,快去追啊!”
莫少廷看着地上的肩章犹豫了一下,没有动,毕竟姜思琳还没答应他,他怎么能起来?
“一会儿丢了!”眼看肩章又被吹远,莫少廷还是没动,姜思琳恨恨地跺脚,拔足追去。莫少廷一愣,也起了身紧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