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们隔壁的桌子。”年轻人说,“但我想不应该打扰你们晚餐。”

“没关系,我们已经吃完了。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他说,“我叫里昂·加尔斯。”

麦克朝他看了一会儿,但是年轻人却把手伸向艾伦。

艾伦还在吃他的雪藏蛋糕。

气氛未免有些尴尬,为了不让对方感到难堪,麦克说:“……好吧,里昂·加尔斯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这个叫里昂的年轻人说,麦克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高兴,但是不知道他的高兴来自何处。他的手一直伸向艾伦,即使得不到回应也没有收回来。

麦克说:“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如果是为了刚才的比赛,无论输赢都请不要放在心上,这只是一时兴起的游戏。”

“不,和赛车没关系。”里昂终于放下了空悬着的右手说,“当然,那个弯道上的超越太完美了,斯科特先生。”

艾伦放下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麦克别有深意地看着他。

知道他名字的人很少,多数都死了。他的抽屉里有数不清的身份证件、驾照、信用卡,不管到哪儿都用假名。

“艾伦·斯科特先生。你好。”里昂说,“我想……”

“你想干什么?”艾伦问,他的两只手都放在桌上,但如果对方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举动,他也能立刻拔出枪来。

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敌意,里昂几乎是举着双手在说话。

“别紧张……这是我的错。”他说,“我不该在这种场合走过来,但是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斯科特先生,你是我的偶像。”

麦克用手捂住嘴,刚喝进嘴里的水呛得他咳嗽起来。

“抱歉。”他连忙道歉,“加尔斯先生,要是你愿意,可以坐下说。”

“可以吗?”

“当然可以。”麦克看了艾伦一眼,艾伦没有反对,“你一直站着,只会更引人注意。”

“是的,我太紧张了,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艾伦·斯科特本人。”里昂对着不远处的侍者做了个手势,“请帮我搬一把椅子。”

椅子很快放到他身后,原本应该放在他桌上的巧克力蛋糕也一起挪了过来。

“先生,有没有可能是你认错了人?”麦克再次向他确认。

“不,绝不会。”里昂执着地望着艾伦,目光热情,情绪激动,神情又带着些属于少年的羞涩,说话几乎语无伦次,“也许你不相信,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最爱的就是白猎鹰的故事。”

麦克把玻璃杯放到靠近窗户的角落里,认真地问:“听谁说的故事?”他很想知道,白猎鹰的故事不是能放在儿童书架上的彩图本。

“我父亲。”

“你父亲?”

“我父亲的名字不值一提,他是个只干粗活的清洁工。”

“所以你……”

“我继承了他的事业。但我不想只干粗活,我听了很多关于白猎鹰的故事,其中不少是因为父亲的抱怨。”为免被餐厅里的其他人听见,里昂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口齿非常清晰,“如果你没有忘记克拉彭·奎克的委托的话,我父亲曾经受过他的雇佣,去暗杀一位和他作对的警官的家人,但是刚好你接到了另一位雇主暗杀克拉彭的委托。于是在我父亲准备动手之前,你就把他的委托人干掉了。为此他抱怨了好长一段时间,总是一个人喋喋不休地咕哝,该死的白猎鹰,毁了他的生意。抱歉,我无意冒犯,这是他的原话。”

“听起来很有戏剧性,后来你的父亲有没有完成自己的委托?”

“没有,他不是那么有事业心和职业c,ao守的人,一旦知道付钱的人已经死了,就立刻放弃了手头的活。”

“那位警官的家人还好吗?”

“活得好好的。”

“你父亲呢?”

“死于一次意料之中的失手。”

“很遗憾。”

“没什么。”里昂稚气未脱的脸上确实看不到难过之情,“他朝目标的脑袋开了一枪,那家伙本来正在下车,可不知为什么突发奇想又回到车里去了,子弹打在门框上。这时候他要是立刻转身逃走就好了,结果却不甘心地又开了第二枪,最后他和保镖之间演变成一场世纪枪战。他打伤了几个人,自己也中了弹,死在小巷里。杀死他的人跑光了,闻讯赶来的警察带走了他的尸体。”

麦克看了看艾伦,他们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但不介意听听这个年轻人在甜点时间走过来搭话的用心。

“真是个悲剧故事。”

“我没有去领尸体,听说他们还把他解剖了,可能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毛病,非要单枪匹马地和一群人枪战。”他想了想说,“实际上我认为这是他最好的归宿。”

“死在枪下?”

“他总不能死在床上。”

“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他活着的时候经常梦见子弹飞来,就像战士往往会死于战场,他断定自己要死在哪一颗子弹之下。他说这是他无法逃避的命运。呃,我们还是不要聊他的事了。我知道艾伦·斯科特肯定不是你的真名,就像我,我的真名也不叫里昂·加尔斯。每一个杀手在干活的时候都会用不同的假名,但每一个杀手也都有一个代替真名的假名。”

“里昂,你的名字是来自那部让·雷诺演的电影吗?”

“我很喜欢那部电影,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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