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何况,雨晴一句“凭什么”就相当于定了他的死罪,是啊,他凭什么?!他是雨晴的什么人啊,什么人也不是。齐守谦被这句话噎住,愣在当场一阵子,猛地转身走了。

赵大牛自然又回到菜园里干活去了,雨晴一个人躲在柳荫下,生着闷气。现在的雨晴,对齐守谦的恼怒又多了几分,很想再和他吵一架,偏偏齐守谦不在,让人恨得抓狂。

这是雨晴和齐守谦第一次吵架。讨厌,要是下次你再敢先走,我一定就不要你了!雨晴对自己喊道。

吵架吵一半是件最讨厌的事情,不管过程怎样,一定是先离开的那个人占了上风,最起码那个被留下的那个人就是如此想的。

现在的雨晴就是如此,好像被人舍弃了一样,又委屈又愤怒。

雨晴一直呆到下午,才慢慢挪回家中,翠翠正端着一盆拌好的鸡食,准备喂鸡,看到雨晴一个人回来,很惊讶的问道:“姐夫呢?”

雨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说得是齐守谦,恨恨的说道:“不知道!”原来他来过自己家,干嘛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翠翠看出雨晴情绪不对,放下手里的瓦盆,过来问道:

☆、第1212章 番外:为什么叹气

“够了。”过了一会,沈留出声阻止,雨晴低头一看,砚台里都满了。雨晴磨得用力,手指头上都沾黑了。

“写几个字给爹看看。”雨晴出去洗了手,回来之后,沈留缓缓说道。

雨晴接过笔,深呼吸:“爹,写什么呢?”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沈留背负双手。慢慢吟道。

雨晴虽然很久没练过字,但是底子还在,写好之后默默的垂首站在一边,让沈留来看。

“嗯,晴儿的隶书,看起来中规中矩。骨子里却自有一股傲气。”沈留点头叹道。“翠翠说,今天齐守谦来过了?”

雨晴点点头。“有事又走了。”

沈留看着雨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别瞒着爹,要是不高兴就说出来。”

雨晴低着头不说话。这样地事情,雨晴不愿意让父亲操心,直觉想要瞒着父亲。沈留指着那几个字:“看你这几个以写的,人家说好的字是力透纸背,我看你的是气透纸背。”

雨晴抬头一看,那两个“以”字,却是写得不大像样,难得老爹幽默一回,也就捧场的笑了。

“爹,你当年在沈家也是锦衣玉食,怎么会和娘生活在一起呢?”这个问题雨晴一直很疑惑。陈三秀,方雨的母亲,一直对雨晴很好。然而即使是雨晴以一个女儿被亲情蒙蔽的目光来看,陈三秀也不是个精明能干的人,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

针线活做的马马虎虎,饭菜也不见得多好吃,甚至连屋子也收拾不好,沈留每日教书养家,陈三秀就是个全职太太,可是家里经常乱地几乎插不进脚去,雨晴和沈留还会经常吃剩菜剩饭。而陈三秀,除了喜欢和人聊天,就没有其他长处,如果聊天也算是长处的话。

有时候,雨晴对着难以下咽的剩菜,就会升起这样的感慨,难怪当初母女俩会过地那么穷,不是因为挣不到钱,而是因为不会过日子。之所以会有穷人,并不全是因为富人的剥削和压榨,而是因为不会生活,陈三秀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家里有房有田,她还兼职当媒婆,可是日子过的却一天比一天差,真是怨不得别人。

但是,这么些年来,雨晴冷眼旁观,不管父亲如何累,不管母亲如何不利索,父母之间从来没吵过架,遇到什么事,母亲总是大咧咧的一笑,下次该犯的错误一样不少,而父亲总是微笑着摇摇头,实在看不过去,就自己动手,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我觉得啊,两人以前如何不重要,关键是是否想过同一种日子,以及有多大的决心过这种日子。”沈留重新走到案前,毛笔重新蘸满墨汁,提笔写了个扇面,雨晴凑过去一看,是柳体的一句诗:“静思伊久阻归期忆别离时闻漏转”。这是一首回文诗,正确地念法应该是:静思伊久阻归期,久阻归期忆别离;忆别离时闻漏转,时闻漏转静思伊。

雨晴悄悄叹了口气。时至今日,父亲还是忘不了母亲啊。

“其实,爹也不赞成差别太大的婚姻。倒不是嫌贫爱富之类的,而是因为不同的境遇决定了不同的想法,而两个想法差别很大的人在一起,一开始可能会新鲜,但是时间久了就会觉得厌烦,再深地感情也比不过岁月地折磨。”沈留小心的吹干字迹,回头对着雨晴笑道:“不过,我也说了,前尘种种如何并不重要,重要地是以后两人是否想过同一种日子,是否有着同样的决心。而对晴儿来说,最重要的是一个开始。”

顿了顿,仿佛漫不经心一样,沈留道:“要是总是不去试试,永远不知道以后如何。昨晚爹和你说的那些,并不是要阻止你,而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你要去做什么,你必须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样你所要做的,就是你自己的选择,即使选错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因为那也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

雨晴沉默了一阵,展演笑了:“我知道了,爹。我回去试试的,就算输了又怎样,我还年轻,今天也不过二十岁,正是大好年华,我输得起!”雨晴又豪情万丈。

“不过,你可不要朝着输的方向努力,别忘了你的初衷,是为了更好。”沈留提醒。父女俩相视而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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