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总觉得这样下去,刘斌还没回来,大家就都先饿死了。而且毫无疑问,第一个饿死的人一定是他。
饿得发慌,沈健开始在程希耳边叨叨:“哎,小希,咱这样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到时候万一我们都饿死了就算小刘醒了谁把他从鱼缸里捞出来?全部死翘翘就太惨了。所以为了我们的明天,找点啥吃的成不?要不我上去车里拿也行,只不过那个那个,我只是一个渺小的人类,摩西分海这种大招发不出……”
“沈健说得对。”突然出声附和的却是大家都认为已经石化的张青阳,强撑了一天一夜,他的眼中也有了细细的血丝,虽然疲惫,气势却依然不减。“程希你陪他上去一趟吧,地缚灵这儿有我就行。”
“那你自己小心。”程希点点头,觉得张青阳也许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好好想一想,也就没坚持什么,带着沈健走了。目送两人背影远去,张青阳慢慢走进鱼缸,把手放进水中,沾到一点冰凉的液体。一瞬间,好像有微弱的电流从指尖贯穿全身,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意味。
是这水原本就不详,还是你在悲伤?端详着沉睡水中的刘斌,张青阳忘记了把手拿回来,任由汹涌而来的奇异情绪在血液里翻滚叫嚣。他有足够的定力去忽视这些,却始终不敢想如果刘斌最后无法挽回该如何。
作为张家最后一个天师,他背负得太多,有些事情他不能放,那是他的责任;有些事情他不能做,那是他无可奈何。从前心如止水,还感觉不到命运的残酷。如今才明白,只怕为时已晚。
张青阳皱了皱眉,干脆把整个手臂都伸进水里,液体浸湿了西装也懒得在意,指尖触到那一缕残魂,将他撩起来。五官还是同样的五官,失去了表情就显得那么苍白。
“哗——”张青阳手微微一颤,把对方放回去,又默默地从怀中取出一把形状特异的小匕首,这把匕首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精致异常,上面雕着繁复的图案,远看像是凤凰,近了又有点区别。
这把匕首他从未示于人前,以前打架都不过是普通的餐刀袖刀而已,只因为这把匕首一出,无法伤人,只能伤己。
回忆起曾经族里那位长辈在把这把匕首交给他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青阳。你天生命运不定,以后……难测吉凶,恐怕有血光之灾。这把匕首名为“情缠”,一出只见主人血。族中世代相传,从无人敢用,只因为它的作用,在于双生共命。而他们,都不确定自己一辈子是否只要一个人陪伴。拿去吧,也许它对你有用。变数,终究是存在的。”
张青阳下意识地让小巧玲珑的匕首在指尖飞转,慢慢重复着那位长辈说过的话,“一旦见血,誓约双方从此同享一命,一生俱生,一亡俱亡。所以任何时候,想用这把匕首,都要三思。”
三思。
一思家族责任。
二思在世亲朋。
三思此心,是否足够坚定。
张青阳握着匕首伸到鱼缸上面,反复再三,望着水中沉睡的刘斌,最终慢慢将手掌合拢,锋利的匕首瞬间刺破掌心,慢慢有鲜血溢出,顺着手腕一滴滴滴入透明无色的水中,将鱼缸搅成一片腥红,而张青阳却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
随着血液越滴越多,张青阳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冷静地收回匕首,低声道:“张家第三百八十一代嫡传弟子张青阳,今愿与刘斌共享一命,生则同生,死则同死,鲜血为盟,天地共鉴。”
话音刚落,水中散落四处的血液忽然朝一个方向凝聚,凝成一团后慢慢隐入刘斌魂体,最后消失不见。沉睡中的刘斌毫无所觉,闭着眼睛依旧很安详。
张青阳却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原本与刘斌签订的式神契约正在被双生共命咒覆盖。他忽然想到,遇见这只地缚灵之后,他好像一直在放血?连肚子饿都要喝他的血,这只地缚灵,果然是,血光之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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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回事?车呢?”沈健扯着程希在树林里绕来绕去,好不容易转出林子,却见来时停着车子的地方空荡荡一片,哪儿还有越野车的影子。
程希皱了皱眉,走到前边往地上看去,他目力极好,况且地上痕迹太明显,一眼就能看出两道车辙蔓延向远方,消失不见。
“咦,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沈健跟着蹲在地上察看车辙,满脸茫然地抬头问程希——好像,忘记了什么不太有存在感的东西啊……
程希脸色一寒,“黄碧云人呢?”
沈健恍然大悟,“对了!怎么忘了这茬儿。这姑娘不是说要留在岸上等我们回来么,刚才在树林里就没瞧见她,究竟跑哪儿去了?难不成被蝙蝠吃掉了?被树藤抓走了?”
“……沈健,你为什么就不能觉得她把车开走了呢?你脑子里装棉花的吗?”
“咦?也是。啊——”沈健惊叹了一声,就在程希以为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时,只见他接着说:“小希,你刚刚说我脑子里装棉花?”
“难道不是?还有,别叫我小希!”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竟然会开玩笑了?!你又学会了一种情绪,太好了。”
“沈健。”
“啊?”
“你好像搞错了重点,我们在说车的事情。”
“车,哦对。你说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