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有人照顾,在京中肆意走动,且御赐丰厚,玩够了就回国去……”

薛猷定仍不死心,却是要逗他笑,“好好好,就算我输,你也不要总是这个表情,不能当安慰一下我嘛?”

柏昀无奈,“我记得你比我还要大一二岁的,怎么跟我家小妹一个样?”

“我……哎,参见皇上。”

柏昀这才慌忙回头,柏舒与赢粲不知何时出殿了,正站在两人身后。

第35章

35.

“参见皇上。”

“免礼。”

赢粲与柏舒并肩走下白玉石阶, 两人脸上都没有太多的表情, 但到底是和煦的。

“看样子朕又得跟柏卿唠叨一番了。”

柏舒给他一个莫怪的眼神, “皇上又取笑老臣了不是?我这几个儿子都不争气, 哪有什么值得令人羡慕的。”

赢粲与他相视,哈哈一笑, 越过柏昀与薛猷定两人往前走。虽不知两人刚才在殿中说了些什么, 但现在看样子, 是又在谈论与“子嗣”有关的话题了。

事实上, 自赢粲娶了柏子青, 这个问题就一直在朝野私底下流传, 大家都在讨论柏子青最后会不会册封为后,而太子的人选又该如何抉择。尽管现今人们看到的是柏子青很是受宠的局面, 但到底没有人敢完全确定,一年半后柏子青成冠之时不会出现什么变数。

若柏子青被立为后,他足下的孩子就得从别人那里过继。反观前朝, 并不是没有男子册后的先例, 可从古至今,这种方式却也一直遭到朝中一部分大臣的反对。

有人认为既然无嫡亲的孩子,过继这种行为便是不利于皇室和平;而有人则认为,既然如此, 更应该择优而立, 不必在意生母是谁, 统一由东宫太傅教养。

赢粲继位时间不长, 后宫妃嫔男宠总总加一加不多, 怀有子嗣生下皇子公主的却是一个都没有。对于这件事议论的人更多,只是赢粲是个极重国事政务的皇帝,为他说话辩解与争论的人与此拉锯,居然也显得平衡。

眼见着那两人不似要休停的模样,薛猷定皱着眉望柏昀。后者朝他摇摇头,只一言不发,跟着两人往宫门的方向走,直到上了马车,才惊觉原来赢粲也要到柏家去。

“自皇上继位以来,虽屡屡有私服出宫访察民情之举,但这频频往大臣家跑是怎么回事?历来也没见过吧?”薛猷定与柏昀坐同一架马车,不免好奇。

柏昀淡淡道,“严格说来,以前这样的事,也是极少的。”

“……那是?”

“……怕是我那小弟又出宫了。”柏昀讲到柏子青时脸上才有一丝笑意,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薛猷定凝神看了两眼他嘴角的那缕笑容,才弱弱地相信了柏昀是个弟控,并由此害怕的一路不敢吭声。

当年起盖府邸的时候宫殿正在扩建,大致连先皇都没料到最后柏府能离皇宫这么近,也难怪引得一部分人忌惮。

四人下了马车,刚进了前殿上茶,薛猷定二话没说地灌了好几杯,正打算道别,便听到了园中的琴声。再细细一听,还有人随着唱了起来:【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是《扬州慢》。

《扬州慢》的曲子悠远,词却甚是悲凉凄怆。“黍离之悲”的主题,只有配着曲才消解几分忧愁。现今国泰民安,在场的人无一人为官,也不必为太远的事担忧。李苕指点下的这曲更是特别,柏子青一曲撩拨抚至佳境,几位好友都忍不住一同歌咏起来,最后弦罢尾音一落,都扬声大笑起来。

那两姐妹正坐在崔道融的对面,也在掩嘴止不住地笑。笑完后便恩怨两消解,虽看着崔道融还是一脸痴呆的模样,但好在终于把那“登徒子”的名头给甩了。

“之前是我们误会了,真抱歉。”白夕与白然都笑着,“柏公子的朋友怎么会是那样的人,是我们太草率了。”

“我们姐妹就以茶代酒,给崔公子道个歉。”

崔道融这下终于回神,他忙乱地去端桌上的茶杯,一席话说得结结巴巴,“没……没关系的,是我不好,后来也是真心想给姑娘们赔罪。”

“无妨,事情说开了就行了。”

柏子青坐在不远处,一手捏着杯子好奇的探头去看那三人。崔道融长得也算京中世家公子的佼佼者,那二位姑娘更是模样秀美,眉黛间有江南的山水,一颦一笑都如画。

柳眠见他看的认真,凑过去打趣他,“子青比较喜欢姐姐还是妹妹?”

柏子青被她吓了一跳,只能向柏霁求助,“二哥……”

“咳,眠眠,你也稍微表现的像个嫂子的模样好不好?”

“柏子樘你少来!别说你不关心这个问题,再说我是哪里不像嫂子了?关心一下我们子青也不行吗?”柳眠冲柏霁做了个鬼脸又嘻嘻哈哈地回头问柏子青,“说嘛说嘛,二嫂保证不乱说。”

“好好好,我说。嗯……其实两个都很好……”柏子青无奈道,“我只是在想,道融究竟是怎么能知道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的?她们两个穿的衣服一模一样,模样看也没有差别。老实说,二嫂问的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因为我是分不出来的。”

柏霁在一旁饮茶,听他这样说,笑着摇了摇头,对柳眠道,“你瞧,子青果然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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