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仍然不说话,墨笙接着道:“不怕,铮哥,有我呢。铮哥,我会替你分担的。叔叔将来也一定会回来的。”

任铮编了一个谎言。

说任父受不了任母赵芸得了精神病,离家出走,养母的责任落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任父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

任铮憋屈得难受,为什么生活就不能放过他?

夏落落叫他忍,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有时人想好好活着,可是别人却不想放过。

如果应飘兰死了就好了!

这个念头越扎越深,已成魔。

*

五月一号,今天是夏落落与贺安白订婚的日子。

两家本来想低调举行的,但无奈不管是夏家还是贺家,都在z市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多人不请自来。

订婚场面热闹有加。

最激动的莫过于贺然然了。

一个是她喜欢的大哥,一个是她喜欢的大嫂,真是太合心意了。

贺然然没想过当年自己无心戏语,真让夏落落成了自己的大嫂。

虽然现在还是订婚,但对于贺家人来说,订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除非两人中谁先变心了,这场婚事哪里逃得掉。

夏落落一出场就惊艳了众人。

她穿着贺安白亲手设计的一袭礼服。

淡淡粉色,衬得她的肤色更加如玉。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没一处露的地方,但更让人遐思。

宴会订在z市最大最豪华的酒楼里,不知道多少艳羡的目光。

只是,看到应飘兰送上贺礼,夏家人贺家人均是意外。

只有夏落落全身不由自主戒备。

她是知道应飘兰和任铮纠葛的人。

这应飘兰不请自来,是想闹事吗?

偏应飘兰一席话说得滴水不露,是想通过这大喜的日子,来寻求跟夏家合作的机会。

夏远山也打着哈哈。

宾客入座。

墨笙总觉得身后如芒在背。

她回过头,就见到应飘兰举杯向她致意。

而任铮脸色铁青得可以。

墨笙有点困惑,但仍然礼貌微笑回应。

虽然今天是贺安白的订婚仪式,贺安修可没有管事。

他今天全副身心都在江天蓝的身上。

看着江天蓝专心致志的对付着美食,贺安修心里酸溜溜的。

不可否认,他是嫉妒了呀。大哥都抱得美人归了。

而他呢?跟江天蓝相识六年,别说抱一抱了,连一亲芳泽都没有。

江天蓝不喝酒,贺安修是来酒不拒,搞得今天他才是主人似的。

江天蓝本来不想跟贺安修坐在一块的,但贺安修总有本事,一句话就让她无法反驳。

他说:“你是我的秘书,你不坐我旁边,还想坐谁旁边?”

闻着身边的人酒气越来越浓,江天蓝皱了一下眉:“贺总,您少喝一点。”

贺安修桃花眸睨了她一眼:“心疼我了?说,只要你说是心疼我了,我就不喝了。”

旁边同桌的人低低笑了。但又憋住,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江天蓝神情淡然,女生中少见的凤眼,冷艳逼人。

宴厅里热热闹闹,只有她周遭冷冷清清,仿佛这热闹与她无关,她无法融入进来。

贺安修心里染过一丝心疼。

醉酒看美人,美人别有一副姿态。他觉得自己好像喝得有点醉了。

肩膀一沉,贺安修的头靠了过来,江天蓝全身瞬间僵硬,胃里有点反胃。

她干呕了一下,想吐。

贺安修脸色才叫那个精彩,他有这么恶心吗?只是靠一下,她就想吐?

贺安修桃花眸周围的皮肤变得有点红,醉眼熏熏,似醉非醉,像桃花。

旁边其他人看得眼睛都移不开了。

“江天蓝,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安修抬起头,离开了她的肩膀。

江天蓝歉意的笑笑:“对不起,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吃撑了。”

“出息了你!搞得好像在我修白公司,我这大老板缺你吃穿了似的。既然吃饱了,走吧。”说完,贺安修跌跌撞撞起身,不顾她的反对,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他的大手灼热滚烫,江天蓝想抽出来,试了几次,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

江天蓝在心里默默念,牵她手的是一根木头一根木头,不是男人的手。牵她手的是贺安修,不是其他人。心里默默念着,好像自我催眠终于有点效果了。

贺安修的手心渐渐有点出汗。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清醒,但心里莫名有点悲哀。他好像只有借装醉酒,才能肆无忌惮的接近江天蓝。

江天蓝对男人都不假辞色,包括他。贺安修想,难道她喜欢女人?可是,对女人,江天蓝也是冷冷的。

她跟谁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闺蜜,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不论同性还是异性。她活得这样清醒。每次他想靠近,她却不动声色后退一步。

贺安修和江天蓝离开了。

墨笙这一桌相对安静。

夏落落和贺安白一桌桌去敬酒。

大部分的酒都是贺安白喝了。

别人想敬她,贺安白都挡了下去。

他面色清冷,淡淡一句:“落落还小,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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