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香港作为英国政府管辖地,天工冶炼厂突然暴出如此猛料,英国人的反应理所当然要比别的国家快一步。
但是,一直在天工冶炼厂搞铝冶炼高炉技改的法国电力公司项目工程师普拉特,他算是杨卫平公开暴料后,第一个找到杨卫平对话的外国专家。
这是《明报》进行公开报道后的第二天上午。
普拉特是一大早起来,突然接到总公司打来的电话后,才知道他所在的这家冶炼厂,居然走了狗屎运,无意中发现了一款综合性能极为稳定的第二代铝锂合金。
作为法国电力公司铝冶炼方面的工程师,普拉特对铝锂合金当然不会陌生。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法国人都没有在第二代铝锂合金方面取得突破性进展,这家如此破烂的亚洲人的冶炼厂怎么就突然搞出来了?
“杨肯定是上帝的宠儿。”普拉特一边在心里暗自腹诽着,一边往天工冶炼厂的厂部办公楼小跑着而去。
“对不起,先生,您不能进去!”距办公楼大门还有三米左右,普拉特便被守在门口的四名保安中的一个很礼貌地拦住了。
“我是普拉特,法国工程师,你们难道不认识我了?”普拉特非常郁闷地瞪大眼睛,用生硬的香港话大声问道。
此前因为工作的关系,普拉特经常来办公楼与杨卫平商量工程方面的事宜,从没被保安拦下来过,现在被人拦下,他心里能乐意才怪了。
“老板有交待,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人要见老板,都必须事先通报!”这名年轻的保安不卑不亢地右手平伸,竖起手掌,将普拉特挡在门口。
“那请你马上给我通报,我必须立刻!马上!见到杨!如果被你耽误了大事,你就等着被你的老板炒鱿鱼吧!”普拉特近乎咆哮般的,口水四溅地吼道。
这时,穿了一身黑色作训服的秋芳,从办公楼大堂正面楼梯口转出身影,听到大门口的嚷嚷声,马上加快脚步,匆匆走来。
此款黑色作训服,是杨卫平根据记忆后世特种部队的作战服的款式,找了家本地的服装加工厂定做了一批。
作训服的面料当然比不了真正的特种作战服,只是在款式风格上有八成相似。考虑到现在的保安队不宜过于另类,杨卫平只是让公司十六名高层换装,以区别于普通队员的深灰色保安服。
宽松的作训服,并没能完全将秋芳那修长婀娜的身躯呈现出的动人曲线掩盖住,反而凭添了几分飒爽英姿。
“什么事?”秋芳的香港话也能流利地说上几句了,冷着脸淡然问道。只不过那双灵慧冰冷的眸子里隐有一丝不太自信的慌乱神色稍闪即逝。
“报告秋总,普拉特先生想见老板。”拦着普拉特的那名年轻保安转身朝秋芳立正敬礼,宏声答道:“我是二中队第五小队保安沈默,正在执行办公楼警卫工作,请秋总训示。”
沈默的回答又快又急,秋芳也就听懂了“普拉特先生”和最后那句“请秋总训示”。
秋芳面无表情地点头为意,转脸朝满脸焦急之色的普拉特冷冷地扫了一眼。
对这个洋鬼子,秋芳还是知道的。以前常看杨卫平跟他在工地上一呆就是大半天。
“杨太太,我有非常非常紧要的事,需要马上见到杨,请您务必帮忙通融一下。”普拉特显然也认识秋芳,且一直都把她当成了杨卫平的女人。
一声“杨太太”,听得秋芳不由为之愣了愣。
在天工冶炼厂,上到向荣、屠志军等高层人员,下到扫垃圾的清洁工,甚至包括那些建筑公司的建筑工人,都知道秋芳是老板的女人,没有人敢对她动不良心思。
这几个月来,别人管她称过“秋科长”“秋经理”“”“秋总”,但就是没人当她的面喊过“杨太太”。
“杨太太,杨太太……”普拉特见秋芳站在那有点愣神,忍不住又出声喊了几声。
秋芳眼里闪过一阵明显的慌乱和羞涩神色,赶紧转脸他顾,免得被人发现了。
“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老板。”秋芳转过身低着头朝大堂里匆匆走了,“杨太太”三个字,让她连原本要去干的事都忘了。
普拉特得意洋洋地瞪了沈默一样,迈开大步紧跟在杨太太身后,边走边连声向她称谢:“杨太太,真是太感谢了,要不是碰到您下楼,门口那些该死的保安肯定会耽误了我的大事。杨太太,您不知道,如果我今天不能第一时间见到杨,我的老板绝对会认为我工作失职,如果因此而失去这份工作,我在马赛的妻子和女儿,就要面临生活失去依靠的困境。因此,杨太太,您真是帮我大忙了,太感谢您了!”
普拉特的华语比香港话说得溜,他知道杨太太听不懂香港话,以前跟杨卫平闲聊的时候,杨卫平常跟他提到秋芳,也正因为这样,才使他一直都把秋芳当成了杨卫平的妻子。
对于普拉特一路上的唠叨,秋芳并没有觉得不耐烦,特别是听到普拉特说及他的妻子和女儿,秋芳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里触动。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能有个贴心的男人为她们遮风挡雨,真是一种幸福。
……
厂长办公室里,杨卫平脸上挂着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坐在办公桌后,静静地看着站在桌前的普拉特。
秋芳把普拉特领进来后,本来打算走人,但被杨卫平叫住了。
对杨卫平的话,除了他说要她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