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意,就行了。”
连大船吞了口吐沫,小心道:“小的让人查了,八儿和小的说过的夫人——夫人当初是八爷手下的李全儿转卖出去给京城官牙焦七,确是真有其事。另外,八儿说夫人不是陈家买下的,而是独自跳河逃走的,也是真的。当时搭上焦七的是一条漕船,原就是我们江苏帮辖下,有一个水手如今是船头,还记得夫人偷了船上的油布和火煤。还有,八儿说过,八爷差点儿在陈大人之前在江宁城买下夫人,想是在那时就开始笼络陈大人了。还有,十四爷一直看陈大人不顺眼,十四爷当初是想把夫人弄到他身边做妾的……”
连震云哈哈大笑,拍了拍连大船地肩膀,“好好对秦八儿,她这些消息必也不是随便能听到的,没料到竟也是个利害人。”转头对连大河道:“你也没白教他,他漏出去两句,他老婆可漏出了一堆,值!”
连大河暗暗松了口气,看看抹着冷汗的连大船,陪笑道:“大当家宽宏,大船实在该死,他当初听到这些时,就应该明白秦八儿不是个普通女妓,居然还隐瞒不报,实在是该死……”
连震云面色大好,坐回桌边,摆摆手叫连大船倒酒,“这些都是小事,大船在淮安时也受了一身伤,你断了胳膊,他背着你一路跟着我,也算对得起我,也对得起你。”
连大河连忙应了,看了看低头倒酒地连大船,又笑道:“小的一向知道夫人不是个寻常女子,倒真没料到她十岁的时候就有这样地胆气。不说偷东西,她一个孤女,那时节应是方开春,跳了河上了岸,是个什么结果,谁能知道?”
连震云一口酒干杯中的金华酒,“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早明白了。现下更不担心她会被八爷、十四爷所用。她那性子,原就不会服顺听话,十四爷自己看中地人,也舍不得把她送到我床上来,至于八爷——就算我一时色迷心窍,不怕她翻脸,我也不信他不在乎和府台大人翻脸。但若是不能让我得到实在好处,谁也别想把我笼住了。”说罢,哈哈大笑,“府台大人虽是个书生,胆儿够肥,难怪二弟佩服他。当初娶她时,必是遭了不少罪,和皇阿哥抢女人——天下又有几个敢?”
连大河笑道:“别人小的是不知道,大当家却是必敢的。”
连震云却是叹了口气。“我失了先手。光有胆子没用。不能不用些手段。但若是叫她知道我私下用地手段。这事儿就完了。这人我也不用指望了。”看着连大船慢慢倒酒。“府台大人……我有时也不得不佩服他……他必也是事事算计明白。摸准了她地性情。才这样纵着她。既讨了她地好。又不用担心老婆被人偷了去……”冷冷一笑。“只要他命够硬……”
漕船向通州漕船码头靠了上去。连震云下了船。还未入船帮会馆。便被齐强等人接着。一路向京城而来。
已是入了三月。正是春色正好之时。京城高梁桥外。护城河水波荡漾。两岸绿流夹堤。萤长草飞。农妇们采摘一捆捆荠菜。挑起担子。入了朝阳门。沿街叫卖。荠菜、红枣煮鸡蛋地香味儿满城飘香。
宋清一路指点。“三月三上已节。西直门外景物最胜。士绅宦女踏青跋。往来不绝。震云兄若是有兴。明日便可去西山赏景。”
连震云含笑应了。转头对孟铁剑等人笑道。“各位当家地。明日小弟作东。咱们到西山乐和乐和。孟九哥。你到京城来。必有相好地相公。是何处私窠子里地?小弟先差人去订下。免得明日落空。”
孟铁剑面上有光。哈哈大笑。“齐三府里地那两个童儿就好得很。你来京城身边必也没带人。八爷送了我两个扬马。我就送给你。对了。齐三府里地苏戏可是绝色。罗三天天不回会馆。就混在他家。宋二当家也抓了个苏戏看了半会地手。齐三当晚就送到他院子里去了。你可要好好去玩玩。”
罗世清忍住笑,扯了孟铁剑一把,孟铁剑哈哈一笑,扬鞭向前,和齐强并骑。宋清面不改色,照旧和连震云笑谈,不一会儿便到了偏帽子胡同齐府。
众人还未在府门前下马,便听得齐府门前吵闹,齐强眉头一皱,策马上前,“吵什么,怎么了?”
安生连忙迎了过来,一脸无奈,还未开口,宋清已是骂道:“翁白,你给我过来!再敢胡闹,三天不给你饭吃!也不让你见你娘!”
只见得一个身高六尺,头大身壮,看着十五六岁模样的红衣少年将手中抓住地两个齐府小厮随意甩出了三丈开外,转头就奔到了宋清马前,一把推开宋清的跟马小厮,替宋清扯住缰绳,仰头道:“俺没有欺负他们,是他们欺负俺……”
安生顿时急道:“我们何尝欺负你了,你追着姑奶奶地丫头不放,若是让姑奶奶知道了,你看你会不会做太监!”
那叫翁白的红衣少年嚷道:“那个小姑娘生得好看!为啥不能看她?俺才不怕什么姑奶奶,它来了,俺照旧把它打得——”
“你给我住嘴!”宋清气急败坏,执起鞭子想抽,又忍住,翻身下马,拍了拍他的头,“行了,你不是想和那德力再比么,等呆会你比完了,我就让人带你去私窠子里,你喜欢谁随便你。外头地女人不准乱看。不是教过你非礼勿视么?”
齐强虽是脸色不好,听到此处,也忍不住笑道:“宋大当家的,他才七岁吧?你这就送他去私窠子里玩?他……他到底行不行?你……你还教他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