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否安好……”“应该能逃出来吧?毕竟是虎族人啊,猛将林立的家门……”
平平疲惫地叹一口气,身体沿着房门滑下。除了他和牙牙,不会有别人活下来。因为这是惩罚,是家神依法对他的忤逆行为降下的天罚,也包含在他与家神达成的协定之中。他用尽剩余的力气把睡着的牙牙搬到床上,然后自己跌坐在床边,终于坚持不住,躺了下去。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觉牙牙伸手抱住了他的头。那一瞬间,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咬紧嘴唇,不想让牙牙听见自己的呜咽,但是牙牙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情?
“若是焦虑、害怕的情绪难以排解的话,那么就像以前那样做,这样就不会难受了……”牙牙的声音在他耳边风一样细语。她温软的嘴唇贴上他冰冷的双唇,慢慢蹭掉流到嘴角的泪水。平平终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连房门外的家主人都立即停止了谈话,似乎是想要屏息探听房间内的情况。
大约中午时分,平平和牙牙告辞了这户人家,继续一路向东北方向前行。傍晚时分,两人已经来到第一座山脉前,翻过这座山,他们就正式进入帝国的北疆地区。父亲口中的遗物正是存放在帝国北部边境神女峰上的神女庙中,为了终结这种一面履行与家神约定的义务一面不断奔逃、躲避家神无止境的贪欲的生活,他们必须得到那件传说中具有“神话之力”的遗物。父亲隐约提到,它是家神审判系统的起源之物,只有用它才能改写家神审判系统的既成规则。
天色渐晚,平平估计当天翻山是不可能了,于是他们就在山脚下的村子停下来。
这个山村和烈氏祖宅一样,建筑在一处源源不断冒出地面的温泉上。落脚在一户人家之后,平平和牙牙一起到一处偏僻的温泉里洗澡。自从十二岁被家里人强制分开沐浴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一起入浴的机会。如今,平平一想到有关家里人的事情就百般痛苦,又是愤恨又是后悔,这种来自良心的终身愧疚也是他必须承受的后果之一。但是只要慢慢回想过去二十二年内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就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甚至觉得还不够解恨。
三个月前,他们从术式学院毕业了,学生们或是前往禁卫军应聘,或是回到家中为工作做准备。出身禁卫军将领家庭的毕业生大多回家,已经在礼仪上接替宗主职位的他们还需要在父亲的指导下慢慢成长,才会前往京城正式接替父亲的军职。然而平平和牙牙回家后并没有清闲多久,大家就不得不再次忙碌起来,为了安东和牙牙的婚礼脚不着地地做着准备。虽然牙牙仍然对这桩婚事感到不满,但是比起成年礼那时,她的抵触情绪已经减少了很多,甚至还对平平夸奖过安东是多么“善解人意”。与她相反地,平平却再也不能对安东感到友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注意叙述顺序吧
第3章9-12
9、
平平已经想的非常明白:成年礼上,安东特意让牙牙在比武前喝下烈酒,就是为了使她变得易怒狂躁,使她将自己最凶残的一面暴露在了众人面前。这既是安东和伯父对自家媳妇是否合格的测试,也是为家族除去败血的绝佳方法。这之后,登上战神神座的牙牙却没能使自己名声保持纯洁。很快,有关战神残暴无情杀害比武中的对手的流言传遍了术式学院和京城大学,大家开始对她敬而远之,就连夏宫天和夏宫云都对她有些戒备。毕竟,战神在人们心中的印象一直就是极端强大与极端暴虐并存。但是时间慢慢流逝,与过去并无不同的牙牙就让宫天和宫云明白她并没有那种残暴的秉性,兄妹俩很爽快地放下了心结。同时,至始至终对这件事绝口不提的人也有,那就是姜贺敷。平平猜测老姜才是他们之中最神秘的人,牙牙表示同意。那天站在平平和皇帝身前两次挡下流矢的老姜事后毫发无伤,只凭“姜贺敷”这个名号就吓退了林、李两家家神,平平不禁对老姜感到十分好奇,尤其是他手中那把来去无踪的刀。但是老姜似乎并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平平也只好作罢。
那时候,牙牙受到了全校人的孤立,连买本书都会被店主请出门外,走在路上也会被来往行人远远避开。她抱着平平哭诉了好几次之后,事情有了转机。那就是烈安东。作为学院中最有发言权的学生领袖,他劝说大家不要轻信流言,善意对待战神殿下,并且不断向大家保证牙牙不会无故欺凌弱者。除此之外,他还常常专门到公寓看望牙牙,成了老姜最喜欢的椅子的常客。老姜虽然极其厌恶别人占用他的专用椅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烈安东的请求老姜就能同意。平平指责他重色轻友,老姜丝毫不理会,依旧对着安东的美丽脸庞出神。安东还时不时单独约牙牙出去,平时在学校里,只要能和牙牙走在一起就绝不离开牙牙。他这种充满关爱的行为在平平看来无非是伪饰和讨好,是专门做给抱着怀疑之心对待他的年轻宗主看的爱情喜剧。平平十分厌恶他这种前后不一的行径,但是他除了在心里贬低安东以外,也没有任何发泄的方法。
那时候,平平一直想法设法地试探烈安生,希望他能暴露一点安东的打算。为此他和安生走的很近,安生这个人也的确没有安东那么城府深重,很快就和他交心了。两人夜里一起出去喝酒时,安生对平平说他哥哥是个很有打算的人。
“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