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达到的目标有着绝对信心。
司马鸣宣一脸厌倦,好像一个不得不解答没有好好听课的学生提出的愚蠢问题的老师:“我以为大家对此只是心知肚明但不会明说罢了。司马一族是太史局主人,是帝国稳定和秩序的维护者。如果继承人是男性都还好说,男人只要效忠皇帝一人,便没有效忠他人的必要理由;但是女继承人不一样,除了皇帝,她们不得不效忠丈夫,这一点可能成为帝国失衡的□□;所以,凡是女继承人,只要确定其继承地位,即授予贵妃称号,嫁入皇室,孕育流淌皇室血液的继承人,这样就不会存在忠心不一的问题了。”
赵维文看看姬莉叶和夏宫天,两人都露出惊奇的表情。随即,他露出微微讥讽的胜利神情说:“这样说来,太史公是对陛下忠诚不二了,所以陛下才会派你来监督我们。看来我们除非刺杀太史公,就只能执行陛下指令了。”
司马鸣宣不理会他的讥讽,闭上眼睛。她从来没有得到一个安宁的夜晚;只要她闭上眼,黑暗中就会涌现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历史记忆。她看见开国皇帝和林立在他身边的诸位猛将,那些将军就是现今禁卫军诸将的祖先;然后是帝国统一战争,烈铜生纵马引领全军冲进敌阵,史官畏畏缩缩躲在帐营里,灯下笔墨洋洋洒洒,随后这些珍贵的文字资料将寄回京城和朝廷,由宰相在御前诵读;不知不觉的,历史就来到她所亲历的部分:她看见的是皇宫层层画梁下悬挂在梅树梢头的圆月,看见的是夜色里朦朦胧胧,尖尖的阁顶上好像有一只鸟,它站了一会儿,像是不胜清寒,扑棱棱飞走了。后花园里的假山上,小亭里有人独酌,她拾阶而上,双手捧着当日记录在那人面前跪下,不敢抬头看他藏于夜色中的威严容貌。“太史公辛苦了。给朕放桌子上。”
这句话成为了她孜孜不倦奉献生命工作的唯一慰藉。她藏身厚重、发霉的史卷之中;她往返于藏经阁和朝廷之间,她认识的人大部分都年老足以胜任她的祖父;父亲死后,她身边年龄最小的人就是司马算衡,他称呼她为姐姐,但是两人从来没有坦诚相见地谈过话。她是挂名贵妃,是太史公,她天生就被隔离在厚厚的宫墙后;她或许见闻广博,但她从来没有读过人心。她倒是不在乎自己的辛勤工作是否得到了皇帝足够的重视和肯定,她只知道自己的工作是有意义的,所以她会一直做下去。但是,这次出征完全和她的本职工作无关,可她还是来了:无疑因为那个凉薄地给予了她一些鼓励的皇帝,希望她除了本职工作外还能派上更多用场。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似乎心里出现反感的念头才是不正常的。
除了这些杂七杂八的心路琐事之外,她对烈氏虎族的恩怨情仇感到格外新奇有趣,试图用自己头脑里存储的先辈的记忆来分析。历史记忆浩如烟海,那些被时间冲刷的太过单薄的人影像鬼魂一样在她的回忆里来来去去,她温习素有的事例,也找不到可以比对的样本。倒是姜贺敷,她在第一次温习的时候就凭借记忆找到了相关样本。先代姜贺敷曾经请求先帝把战神烈铜生嫁给自己,被先帝以“血统不和”为由拒绝。
“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司马鸣宣突然开口,“这世界上,穷尽所有时空,也始终只有一个战神。”
“什么意思?”姬莉叶反应很快,“是说烈牙疆和烈铜生是同一人吗?”
“是啊。”司马鸣宣说完,又陷入沉思。赵维文吃惊地看了看夏宫天,似乎是想感叹“这怎么可能”。不一会儿,司马鸣宣又开口了:“最奇怪的是,为何姜贺敷这个个体也出现了相似的现象。我记忆中的前一个姜贺敷,和现在存活的姜贺敷相似之极,几乎就是同一人。”
“这个我可能知道一点,”夏宫天说,“老姜说过,他出生时正值新‘贺敷’打制完成,陛下非常高兴,就赐名给他。后来我在烈平疆成年礼上也看到了,老姜自己就是‘贺敷’刀,毋宁说是贺敷刀的容器。能和贺敷刀融为一体,在血脉上一定是有要求的。”
司马鸣宣说:“自从那次事件后,陛下已经知道姜氏献给皇室的新‘贺敷’不过是掺了铜的伪作。皇室工匠检验了这把伪刀,确认它的成分中确实包含由皇室保管的烈铜生‘贺敷’残片。那么姜贺敷体内的贺敷是什么?这件事情疑点太多了。”
赵维文说:“我稍微了解过这方面的史料。战神烈铜生崩溃之后,皇帝决定对她处刑。当时的处刑人是京城皇恩寺僧人旦贯一,他和战神认识很久,就在处刑之前战神还去过他那里还愿。据说这个僧人非常□□,破坏佛法不说,还私藏武器,那件武器居然是战神的爱刀‘炼银’。”
司马鸣宣说:“是的,大部分人都推测他和战神有染,所以战神才会在危急关头特地去他那里还愿,还把爱刀交付给他。但是他们两人没有承认,于是皇帝决定由旦贯一执刀制裁奄奄一息的战神。记载上说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战斗,战神奋力反抗,还给了旦贯一致命一击,最后两败俱伤,双双暴毙。他们死后,由皇室回收刀具,如果从战神手里收回的被记载为‘贺敷’,那旦贯一手上的自然就是‘炼银’,虽然打到最后‘炼银’从旦贯一手中脱落,被战神击飞,不知所终,所以并没能收回。记录上写,‘贺敷刀色泽与传说不同,并无暗红光泽,请来打制该刀的刀匠姜贺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