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制成的,瞧瞧,这伞面花样儿,和姑娘你这粉面倒是配得紧儿。”

白依拣了把伞逡巡一番微微点了点头,谁知听完铺主一席话,闷声冷了脸,放下伞。

卓尔在其后瞧着那伞面上,是大片艳红的山茶花,不由得掩袖不让自个儿笑出声,见过睁眼说瞎话的,没见过这般瞎的。这回可要气急了那素雅矫作的白依乐人了。

惊画忙着讨好哪里顾得上思考白依这般小动作,原以为这乐人喜欢,便厉声催着公公买下。

“惊画喜欢便拿去好了。”白依斜睨了惊画一眼,转身欲走。

“哎,白依姐姐,这伞不是你看中的么?我看这伞着实和你配得紧儿。”惊画紧紧揽着白依的臂袖,着急辩道。

白依蹙眉,本晓得是个会看脸色的主儿,没曾想遇见个不会说话的蠢货,她狠狠甩袖转身,“姐姐?熟人是你姐姐,你且找她去便是!”

惊画木在原地。

卓尔早在看完两人好戏之后挑了把合心意的兰花寒月纸伞撑开,便带着一名侍卫去找自己要采购的金彩锦料,脚步快得混入人群中寻找不见,纵使惊画那人想找麻烦亦寻不着。

“公子,见你衣着打扮,不像是个没钱的主儿,怎的伤了我就想跑?”一个哀哀凄凄的声音自远处

只瞧得不远处人群密集,卓尔脚步微顿。

“伎人?”后边跟着的侍卫提醒道。

“该买的东西都买了么?”卓尔回头,一双眼眸平静地扫视着侍卫怀中抱着大大小小的物件。

“回伎人的话,买了……”侍卫有些为难地看着卓尔。

卓尔撇唇,眼中带了些鄙夷,道:“既是高看你了,这么些物件竟也捧不得。也罢,你且回去,我再瞧瞧还有何物件缺的。”

“谢……谢过伎人。”

卓尔也不瞧他,兀自回到方才路过的那密集人群外,她抬首望了望那鎏金牌匾,此处竟是丹鹤楼,前朝帝王亲笔御赐的皇家酒楼,之所以能存留今朝,那是凭着酒厨出神入化的手艺。

而今怎会摊上事儿了?她不禁蹙眉。

正在犹豫要不要凑个热闹,便听见人群中一声尖叫。

“臭乞丐,放开你的脏手!”这声音像是压抑了许久掩盖不住爆发,却熟悉得紧。

卓尔仔细回忆着,人群里头似乎传来了撕扯打斗的声音,正值众人躲避散开之际,她透过人潮中望见那声音来处,顿时明了。

是那娇矜的白依乐人不错,她此时被一个浑身脏污衣衫褴褛的乞丐纠缠着,又被人围观,不由得羞恼,顾不得端着架子,似个泼妇吼道:“你们看什么,都滚开!滚哪!”

卓尔抱臂观望,伺机寻着人群一个缝隙便将脑袋探了进去。

“啊,你和他是一伙儿的,来欺负老身这半残的贱命,大家快来评评理啊!”那乞丐死死揪住白依的薄罗裙摆,泥垢的脸上满是痛苦地哼哼。

众人议论纷纷。

“这青天白日的,你这把年纪,竟是老脸也不要,敢讹上我家公子!”一个梳着简单发髻别着小鱼形状银质细钗的侍女单手叉腰,指着那乞丐张口就骂,气势泼辣,比起那被逼急的白依更胜一筹。

卓尔的目光被那侍女别着的银钗吸引,她注视了许久,唇角浅勾。

先前内打扫了不少花魁伶人的屋子,包括梳妆台,她何种富绅贵士赠与美人的名贵头饰不曾见过?此样式质地的银钗,还是头一回见,还有那侍女够泼辣的性子,纵然换上了一身苏越国的衣裳,改变之处仍旧变不了……

卓尔敛了眸光,断定,此侍女若不是出自元国的女子,便无他人。与此同时,她重新观察了白依的眉眼,又回忆了她先前那些举止,心下蓦地一跳。

原来,一切都不太简单。

“允嬅。”有人出声制止。

对这一度混乱的场面竟出奇有效。

卓尔闻声望去,原来是先前被称作“公子”的正主儿出面了。

那名被换作“允嬅”的侍女抿唇,脸上纵然写着不满,却双手合袖,乖乖退回那名男子身后。

那名男子身形修长,靛蓝色的长袍临门而立,领口同袖口滚着流云样式的银边,长发未束冠,墨发仅随意用一抹镶有宝蓝束带高高扎起,垂曳于身后,整个人一尘不染。

有一君子翩翩独立,便是这般罢。卓尔心中暗想。

下一刻,他倏地半屈膝于地,华贵的长袍纵使染了些尘埃亦不以为意,一手搭在膝上,动作自然而潇洒,继而自广袖中取出一盒精致云纹的楠木盒,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随即温声道:“这位大娘,此药膏乃出自名医之手,只管拿去用。”

“谢……多谢公子了,我这脸上的伤……”乞丐一愣,本想着好不容易逮着两个傻的有钱人得讹一笔,又见众人把矛头画风指向自己,更是料不到这男子竟会出这招以退为进逼自己妥协,不由得假装感动接过药膏盒,跪下磕头。指尖摩挲着木盒纹路,内心窃喜,这盒子倒是值不少钱,于是磕头的力度也大了些。

“切,没意思。”众人唏嘘一声,原本热情高涨低声七嘴八舌的场面登时冷却下来,一时间其中有人石破天惊冒出这句话,一石惊起千层浪。

陆续有人摆手摇头转身离去。

“散了散了吧。”见众人脸上兴意阑珊,男子身后的允嬅忙走出来,面露悦色,挥袖鼓动人群散开。

那男子缓缓起身,任由允嬅上前整理他那一身华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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