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又何必再让她为自己这事悲哀。三年前就认定一辈子都不会见到初九的,不是也好好地活了下来?怎么到了这将军府,徒增了烦恼。努力沉淀满腔悲痛,挤出一抹苦涩的笑。
☆、家宴
初六心情冲击很大,在将军夫人的安抚下,表面上好是平静了不少,但内心却深深地印刻了一条难以逾越的伤痕,时时隐隐发痛。可没多久,吕何氏就派人抬了软轿过来。母女二人也就结束了谈话,乘坐软轿前往了用饭的饭堂。
下来软骄,进入堂屋,抬头迎面先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上面是盖着皇帝印文的御笔,写着斗大四个字“荣昌堂”。听说这几个字有着深刻的寓意,挂在这个地方也有讲究。因为这个地方是家宴才会聚餐的场所,当然是希望子词繁荣昌盛。
将军府的祖宗也是跟着开国皇帝打江山的,那时几乎牺牲了将军府所以的子孙,后来有一个遗腹子,生出来幸好是男丁,其余的全是女子,开国皇帝为此才恩赐了那个牌匾,希望将军府多子多孙,可惜这么多年来都是一脉相承,只有到了娘亲,才生出了四个儿子。
堂内很宽敞,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体现出将军府曾今的荣耀。这一边又是金银嵌镶的古彝,那一边则是当年罕见的泊来品-玻璃盆;地下两溜八张张楠木交椅,每两张配一茶几一组,共四组,两边各两组。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字迹很草,初六一时难以辨别那是什么字。
案几右边靠墙,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后来初六才知道是一个的接待区。而左边此刻摆放着一张大的圆桌。
将军坐在案几前,几位哥哥坐在楠木交椅上。看见初六跟将军夫人进来,都起了身,起身唤道,“娘,小五妹妹。”
将军也起身上前,扶着将军夫人在右边坐下。
初十滑下吕岱的怀里,扑向了初六,“娘亲,娘亲。”
初六弯腰宠溺地抱起初十,朝着将军夫人下首的交椅上坐了下来。
“小五,你还没见过你大哥吧。”刚坐下,将军夫人指着父亲下首坐着男子道,“他就是你大哥,小时候最宠溺你了。”
初六顺着娘亲的方向看过去,眼睛陡然一亮。大哥有着爹爹刀削似地面容,可因为眼中神情温和,面容显得柔和不少。在加上有娘亲的影子,又显得有些淡然。综合了二哥三哥的气质。
再加上大哥内穿写意花纹的浅米色圆领长衫,外披圆领宽袖白纱褙子,在前襟、后襟的下摆及袖口绘有写意的水墨兰竹,白纱的飘逸和水墨的雅致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穿着这套衣服让大哥显得英俊儒雅。
初六这才发现,哥哥们的衣服都很特备。完全不同于时下的着装样式,也不符合当朝服装的规定。记得“白衣”是无功名或无官职的士人穿的,而自己的哥哥全都是有功名的,这样降低身份的穿着搭配出来的白衣,反而显得整个人气质不同一般,这些衣服到底是谁设计的?
“小五妹妹。”吕潘微微有些涩意,有礼地站了起来,朝着初六道,“大哥这几日忙,以至于今日才见到妹妹,还请妹妹见谅。”虽然是爹爹占有欲太强,不让见娘亲,以至于一直守候在娘亲身边的妹妹也不让见。可子不言父过,一切还是推到自己身上比较好,只有这个小妹,以后让妻子多补偿补偿。眼中对着这个妹妹满是喜悦和赞赏,虽然那么小离开了将军府,但小五妹妹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一朵幽兰般,倒不像是在乡村长大一般。心中微微有些满意,很有几分高门贵女的气质。
初六站起来,抱着初十倒不好见礼,只有微微一笑。
“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以后你们这几个哥哥,多爱惜关爱小五就好了。”将军夫人挥了挥手,就是受不了自己儿子那副模样,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初六含笑地坐下来,想起娘亲说的话,大哥外貌看来应该是温文尔雅,但一说话就听说了书呆子的模样。此刻听来倒是有几分,可眼神中闪着不一样的光彩,初六知道,大哥并不如表明那样木讷,或许身为一个家顶梁柱,应该稳重些。更何况还在朝为官,谨慎是好事。
“娘亲,大舅舅很好的,还给我买了小泥人,是小小的我哦。”初十仰着头,眼睛亮亮地道。
初六低头,朝着儿子微微一笑,看来自己哥哥们真的很疼十儿。想到这里,先前有些苦涩的心里微微一暖。至少现在自己还有家人,他们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就这样过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爹,娘,可以开席了。”吕何氏莲步走了进来,朝着将军与将军夫人弯腰行礼后道。
“那就入席吧。”将军还没开口,将军夫人就道,“韵儿跟老大坐一块,让小五坐我下首吧。”
“娘偏心了,妹妹一回来,就不要我了。”吕何氏佯装伤心地擦拭眼睛,惹得吕潘悄悄地拉了拉妻子的一角。
“行了行了,你这嘴利的。”将军夫人没遗落自己儿子的小动作,于是打趣道,“不过每次都有人上当,怎么我这么聪明机灵,就生了这个木头儿子,哎哎。”说着在将军的搀扶下落了坐。
吕何氏也知道婆婆在打趣自己,可当着小叔们的面,脸蛋陡然变得通红,恼怒地瞪了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