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舒将这个问题写在竹叶上,这一次蔡竹君回得很快:“树棺七卫”“你们交过手了”

真的是树棺人。她们猜得没错,这件事确确实实与树棺人有关。

季迁遥的重点落在后头的“七卫”二字上,忧心忡忡:“树棺七卫是不是代表着,树棺人有七卫之多,它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而是一支队伍,或者......更多?”

蒋雪芹歪了歪脑袋,语气故作轻松:“也有可能只有七个。”

夏清舒扫了她们二人一眼,道:“要想知道几个,直接问不就好了么。”她弯下了腰,在食指上沾了水,刚要写的时候,她的动作顿住了。

季迁遥身子前倾,关切地问:“怎么了?”

“竹叶上的字没有了。”夏清舒敏锐的发现了不同之处。

聚在夏清舒指尖上的水,越积越大,晶莹剔透,最后“吧嗒”一声,水珠滴落在竹叶上,声音清晰可闻。

四人盯着竹叶上的那滴水,静默了半晌。

“水也渗不下去了。”夏清舒神色变得难看。

***

y-in云散去,天气晴朗,江南一带的乌云散了,笼罩在暖阳中。阳光普照,江南街巷中,s-hi哒哒的青石板路干了,家家户户的门前、院子里都搭上了竹竿,晒上了各色的衣衫和被褥。

发霉的席子、竹篮、木桶等也搬到了房外,洗刷干净后摆在阳光下晒着。

市集开张,百姓成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走街串巷,热闹非凡。

落虹街的杨府中,下人忙着晒各种东西,脚步匆匆,动静很大。唯独一处,安静得很,无人进出,好似与世隔绝了。那便是昭月居。

暖阳照耀,蔡竹君立于后院暖阳中,定定地站着,仍是一身素青的长裙,长裙铺地,却不染纤尘。她闭着双目,呼吸放轻,正享受着阳光的照拂,忽然左手掌心盈起一阵s-hi意,她动了动眉梢,继而睁眼望着左手上接连冒出的水珠。

寻到人了。

蔡竹君一握拳,手心中的水渍消失,摊开之后,再无s-hi润之感,她提起右手,伸出食指在左手掌心上写下二字:“何事”

步上南厢房的廊道,杨晞羽的脚步放得很轻,她神情肃穆,紧咬下唇,左顾右盼,前后打量。

她迈着小心翼翼地迈脚前进,鄙弃了自己一番:在自家府中,居然像做贼一样地走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蔡姑娘如此与众不同。

悄mī_mī地绕过前头的三间厢房,杨晞羽又来到了那个竹林前,这次说什么她也不会再走林中小路了,她要走廊道,廊道空旷无遮掩,那些偷偷摸摸的绊子不好下手呢。

踏上廊道,杨晞羽将腰猫得更低了。

昭月居后院,察觉到杨晞羽的蔡竹君顿住要写字的手,转头朝着昭月居旁侧的廊道望去。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旋即一根无叶藤条从地里钻出,绕上了廊道上的木柱子。

蔡竹君低头,在左手依次写下四个字:“没有原因”

字刚写完,耳畔就传来清晰的一声“哎呦”,那是杨晞羽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蔡竹君嘴角的冷笑浓了几分,继续低头看着手心中冒出的字样。

她原以为杨晞羽会像前二回那样作罢离去,却不料,手上的字刚写完,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就扑入她的耳中。

蔡竹君蹙起了眉,暖阳之下,她喜欢一个人呆着,不喜欢被打搅,这个叫做“杨晞羽”的女人三番几次寻她作甚?

放下右手,蔡竹君握住左手的拳,微微用力,封了竹叶上的“对话”。她背朝廊道,站直身子,闭上了眼。

不多时,一个清甜而又响亮的声音响起:“蔡姑娘!”一道飞快奔驰的身影出现在后院的台阶上,正往下跑。

摔了两次,杨晞羽都有经验了。她在自己的膝盖和手肘的位置做了防护,就算是摔了,也不会很痛的。而且她还制定了战术,一旦摔倒就立马爬起来,趁绊倒自己的“东西”不备,飞快地冲进昭月居。

若不是提早想好对策,她今天摔数十跤都见不到蔡姑娘。

在昭月居绕了一圈,杨晞羽发现了蔡竹君,她雀跃地朝后院的那个身影奔去,冲下台阶之时,无叶藤条从柱廊旁钻出,悄无声息地绕上了杨晞羽的脚踝。

接着又是一声闷声。“诶呦——”闷声过后,是杨晞羽的吃痛声。

因为她是跑着来,所以这一跤,她摔得有点狼狈,身子在石板路上滑了半丈的距离,好看的衣衫都被蹭破。

若非她里头着了防护的衣衫,这一身皮肉估计也要擦伤大片。

“噗噗——”杨晞羽皱巴着脸,吐掉溅到嘴里的砂砾,抬起头来,刚好能看到蔡竹君的铺地的裙摆。

总想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她面前,留一个好印象,可事总与愿违,她摔了如此狼狈。

杨晞羽咬咬牙,管不得这些了,狼狈就狼狈吧,不狼狈,她连蔡姑娘一面都见不上。她撑着手臂站起,拍了拍手掌以及身上的尘土,眼睛眯成月牙,对着蔡竹君的背影喊了一声:“蔡姑娘。”

蔡竹君已静息调理,没有理会她。

杨晞羽绕到蔡竹君的面前,轻轻地又叫了声:“蔡姑娘?”

蔡竹君仍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杨晞羽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又在她身侧绕了三圈,还反复叫了好几声,皆是没有反应。

杨晞羽摸着下颌,鬼使神差地在蔡竹君身前三尺站住,学着她的样子,一动不动地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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