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嘴唇的微动,少校顿了顿,回答:“喜欢。”

“是你喜欢呢,还是你们喜欢呢?”

“我喜欢你,很喜欢。”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就喜欢?”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与其他一切都没有关系。”

萧胭若有所思。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

我曾为了生存,放下了尊严。

我曾为了生存,出卖了灵魂。

我付出了一切只为求生,但是却发现,我成了最可悲的幸存者。

我给不了你我的心,因为连我都失去了它。

萧胭抱住他,将他的手引到了自己的胸口。

你看,它还在跳。

但是,我却已经死了。

在法庭上,来自苏联的律师问题咄咄逼人。

但是她的证词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仔细推敲的,因此她回答起来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甚至于,当他们拿出那份令人难以置信的证据时,不单她以精彩的言论予以反驳,连旁听席都发出了带着质疑的声响。

法官敲了敲法槌,示意安静。

其实也并非是旁听席的观者们素质问题,毕竟这种证据,想让人信都比较难。

记得在康芙拉愤怒的对她一通发泄之后,她问康芙拉:“你真的相信这些吗?”

“不管我信不信,只要这被证实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证实?

谁来证实?

谁又能来证实?

这个金发的姑娘怒而离去。

而悉小姐稳而不动,仿佛并没有受到康芙拉情绪的一丝影响。

那你信吗?

萧胭问她。

悉小姐托腮,将搅拌咖啡的银匙拿出来摆在了一边,抬头微笑:“我信啊。”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人们,在大街上行色匆匆,可其中又有多少是真正还活着的呢?

我们与“它”的区别,不过是多了一幅仍旧光鲜亮丽的皮囊罢了,

法槌清脆的响声之后,苏联律师一时之间,也随着安静下来的旁听席陷入了沉默

萧胭看向被告席中的医生,他坐在木椅上,身旁坐着一个体态婀娜的女翻译,身后站着两个高大而严肃的士兵。

那是一张王座,而他就是国王。

萧胭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那个绝对不是所谓他成功的试验品。”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最后说过的话,一字一句,清晰而用力。

“我才是。”

☆、完

萧胭是个怕疼的人。

她不敢用刀子划破自己胸口白皙而细腻的皮肤。

萧胭是个胆小的人。

她不敢去医院用公之于众的影像来一探究竟。

于是,她握住了少校的手,将桌上的刀递给他。

“这里,你来帮我看看。”

帮我看看,真相究竟是什么。

她解开了上衣的扣子,将刀尖对准了那个如同花瓣的红痕。

少校劈手夺过那把小刀:“你疯了!”

话还没说完,却被萧胭不知何时摸去的,他腰侧的自卫□□抵住了额头。

“我是疯了。”她将枪口缓缓的从他额前移开,然后转向,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曾经别列科夫在柏林的时候有给过她一把□□让她自卫,但是为避免过于频繁的擦枪走火,他最后又将那把枪给要了回去。

她知道该如何打开保险栓,如何去扣动扳机。

少校的手都有些抖,他冰蓝色的眼睛里全都是困惑跟不解。当刀尖没入皮肤,他手一颤就要躲开,却被萧胭一把摁住。

其实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

而且,几乎都没有刺入多少,刀尖就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事物。

她夺过那把刀,在他惊愕的目光于阻拦中,将那个东西挑了出来。

还沾着血迹,还带着温度。

那是一片不大的碎片,上面还看得到仅剩一半的俄文字母。

是勋章的碎片。

沙夏的那枚勋章。

看到了吗,这就是真相。

明明就在我心中,我却丝毫也感受不到。

我承认,他说对了。

我跟他是一样的人,而且,我比他更加的虚伪可笑。

少校急急的去翻找医药箱,往医用棉上倒的酒精绝大多数都洒在了他的手上。

“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萧胭垂眼看他,握着枪的手放了下来。

“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他的回答不带犹豫。

“那么,答应我,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前,请一定不要再过来找我。”

他不吭声。

萧胭把枪往身后一背:“你不答应,我就不给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他看着她,眼中的惊惧已经转变成了难过。

萧胭顿了顿,还是把枪拿了出来。

“等这个案子结束,你带我走吧。”她说道。

随便去哪里,我都跟你走。

“你不骗我?”

“不骗你。”

当然。

她的话,怎么可以信呢?

这一点,少校可能并不清楚。

当然,埃尔伯格先生与他身边的美军军官想必也没猜准。

苏联律师一脸的茫然与不可置信,埃尔伯格先生一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然后,她被带了下去。

在法官差点把自己法槌敲断都没有止住的喧哗声中被带了下去。

她很满意的看到,就连向来处变不惊、仿佛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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