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表,七点过了。
“他在加班。”我往林露露身上靠了靠,“好久不见,想你了呗。今晚哪也不许去,我包你。”
“哎哟哟!那我今晚必须舍命陪君子了。不过,你来这种地方,小孟爷没意见?”
“我偷偷过来的,没告诉他。”
进包间,我坐在沙发上补口红。
林露露表示很稀奇,“凡凡胆量见长啊!到底来这干嘛,跟你露姐还不说实话?”
我深深吸一口烟,笑了笑,“来喝酒唱歌啊。”
“一个人?”
“这不有你陪我么?”
林露露摇头,“我可不能一直陪你,等会有得忙。一个人喝酒唱歌有劲么?”
我意味深长微笑,“那你帮我找个人呗。”
“找谁啊,我们这的姑娘——天!温凡,你不会是想找——”林露露夸张地捂着她那张烈焰红唇。
“不可以啊?”我往烟缸里弹烟灰,动作熟练又老道。
“可以是可以,就是——”林露露小声问,“孟泽成现在不行了?”
怎么不行?太行了。精力好得跟头牛似的,我都不好意思讲。
“他挺好的啊。”我说得很委婉。
“那你出来找什么鸭子。”林露露就说得很直白了。
“唱唱歌喝喝酒嘛,又不是非要做什么。”我挥了下手。
林露露抱着胳膊,斜眼瞧我,“不怕孟泽成知道?”
“知道就知道呗。他成天也没多少功夫陪我,还不让我找人解解闷?”
林露露上下打量我,摇摇头,说:“温凡,你变了。”
变了就对了。
连你都看得出来我变了,孟泽成也快发现了。
“行吧,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叫几个过来。”
“长得清秀干净的就行。”
八个又嫩又帅的年轻男孩排成一排站我面前,林露露让我自己挑。
都长得好看,气质也不错,真不知道该挑哪个。
原来男人点小姐陪酒,就是这种感觉啊,我心想,随手指了指靠门边那个。
“小磊,好好陪你凡姐啊。”林露露吩咐一句,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这个叫小磊的男孩,穿着白t牛仔裤,气质纯净得让人实在难以把他跟“牛郎”两个字联系起来。
“凡姐,你喜欢喝什么酒?”小磊问。
“多大了?”
“十九。”小磊青涩地笑了一下。
“真年轻,比我小八岁。”我从来都不介意透露年龄。
小磊很惊讶似的,“看不出来,还以为凡姐顶多二十。”
太会说话了。我终于有些理解,为什么男人这么喜欢。
花钱买个大爷当,被年轻漂亮心思剔透的人伺候着,身体爽,心里更爽。
小磊给我倒了杯啤酒,我没喝,他唯唯诺诺的,不知道自己哪惹着我了。
我说咱们唱歌吧,我不喜欢喝酒。
小磊问我想唱什么,我说,我唱得不好,你唱几首来听听?
“凡姐想听什么就点吧,我会很多歌。以前还入围过校园十佳歌手呢。”小磊笑得腼腆,嘴角酒窝浅浅的。
他没吹牛,唱得是真好听,以我这点音乐审美来看,完全可以出道当歌手。
一首《让她降落》,直接把我唱哭了。
小磊见我哭了,慌忙拿纸巾给我擦泪,既没问我为什么哭,也没让我别哭,只是轻轻地,搂过我,又轻轻地,将我的头按进他怀里,静静陪着我。
哭了好一通。把最近的所有委屈和愤懑都通过眼泪发泄完,我才从小磊怀里起来。
去洗手间,发现妆都哭花了。又找林露露借卸妆水,卸完妆,重新抹了点口红。
刚迈出洗手间的脚立马缩回来。我看着走廊上那个的背影,心一下就冷了。
孟泽成在一个包间门口打电话,踱着步子,没一会,收起手机走进包间。
绝对是他。怎么可能看错?
墨绿色衬衫是去年我给他在阿玛尼买的。
今早穿的时候,他自己还调侃,说穷耐克富阿迪,流.氓一身阿玛尼。
真有自知之明。
也是很逗了,我来这,明明是想被捉奸的,结果没被捉着,自己反而收获了个意外“惊喜”。
我拨了孟泽成电话,想看看什么狗屁班,需要在小天堂里加。
“吃饭了么?”我在电话里问。
“吃了,刚吃完。”孟泽成说。
“得加到什么时候啊?”
“说不好,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等等!”我知道他准备挂电话,“你那怎么这么吵?”
“吵么?”孟泽成淡定地问我。
“好像有人在唱歌……你不会骗我在外面喝酒吧?”
“酒是喝了,歌没唱,先挂了啊,得回去忙了。”
“哎——”
孟泽成已经挂了。
怒气冲冲回包间,差点撞上别人。
心不在焉道歉,那男人说了声没事,盯着我看。
我快步走回包间。
小磊问我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说见鬼了。
小磊说,凡姐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手心冰凉,问,我真可爱?
小磊诚恳地点点头,说,特可爱。
我垂头,把脸埋在双手中,颤抖着又哭起来。
“我这么可爱,他干嘛总……总骗我!”
“可能他也有苦衷啊,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的。”小磊不问缘由,安慰起我来。
我抬起头,“他有个屁的苦衷!出来喝酒唱歌点小姐也有苦衷?!”
小磊把我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