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爷,你这位未婚妻倒是意外的……幸福。”

最终,洛染还是用了“幸福”一词来形容江雪如,在这个世人不幸、或即将沦陷的时期,毫无顾忌地沉溺在文字筑起的世界里,分不清真实和理想,意外的天真,不过是因为有旁人为她保驾护航罢了。

她追求爱情是错的吗?不,她没有错。

顾淮生等了很久,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顾淮生难得地顿了顿,没有否认她的话,他遇见过很多人,而江雪如,的确是幸福的。

顾淮生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是这江城最有名的女郎,是多人不惜千金为博取一笑的佳人,她是千娇百媚的,也是平淡如水的,顾淮生从未看透她,却也不由得心生怜惜,亲吻在她的额头:

“……都会好的。”

他目光深远地看向窗外,似乎看见了这个时代的破败和新生,满目疮痍,他在安慰着她,却又不止在安慰她。他相信,一切都会好的,黑暗之后必定迎来黎明。

下午,青园

顾淮生在江城的地位无需多说,他带着洛染坐在第一排,从南方来的名角的确名不虚传,戏唱得极妙,眉眼精致,男生女相,洛染看得颇为入神。

只是抬手喝茶时,她却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莫泽余坐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另一边,似察觉到她的视线,从戏台上移开视线,看向她,点了点头。

顾淮生察觉她的停顿,同样看见了莫泽余,他双眼微眯,今儿个倒是稀奇事较多,莫家二爷居然也出现在这青园?早年打打杀杀惯了,如今个,也要修身养性了?

可是,偏生早不来晚不来,挑了个今天,顾淮生轻扯开嘴角,将洛染搂进怀中,若无其事地问她:

“觉得如何?”

洛染笑得眉眼缠绵:“顾爷推荐的戏,自然是好看的。”

她随意恭维的话,顾淮生却难得露了一分笑意,看戏的心思也收了几分,放在怀中的女人身上。

另一边

莫泽余收回看戏的视线,抬起茶杯抿了一口,不消一会儿,又抿了一口。

莫二看着他,神色莫名,再看到洛染的时候,他就有些明白二爷今天怎会想来看戏了。

二爷曾刀口上舔血,但也矜贵万分,莫二看向他手中的茶水,早已没了热气,心中微骇,不敢出声提醒,只能偷偷打量着那边打情骂俏的一对男女。

莫泽余垂眸,这青园的茶不好喝,台上唱的戏也不好看,不如他的舞厅女郎的一首歌来得好听。

他从来都不爱看戏,曾经不喜欢,如今更不喜欢。

洛染回到舞厅时,已经很晚了,可是舞厅还是灯火通明,顾淮生亲自送她回来的,车子开到街上时,他问过她,要不要去顾宅坐坐?

洛染拒绝了。

顾淮生便将她送了回来,舞厅门口,顾淮生没有下车,在她下车的时候,突然出声:“住在舞厅多有不便,你有没有想过搬出来住?”

洛染动作一顿,不甚在意地说道:“这世道不太平,一人住在外面不安全。”

她又是拒绝了,顾淮生看着她的背影,坐在车里,久久不语,神色不明。

时间一长,前面的司机问:“爷,回吗?”

顾淮生捏了捏眉间,敛下情绪:“开车。”

他既然想要她,那么有一事,必须要处理了。

洛染进了舞厅,就有侍应生告诉她,郑先生来了一会儿,点她唱首歌,洛染看向舞台左侧的沙发,郑先生已经年过三十,将近四十了,他有一妻子,却因病去世,至今未娶。

洛染点点头,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就上了舞台,她站在灯光最明亮的地方,对着前方的话筒,姿态散漫,偶尔压一下圆帽的帽檐,透过黑色的纱,一双散媚含情的眸子淡淡瞥向下方。

郑先生和莫泽余多有合作,郑先生这人凶恶,却是道貌岸然惯了,洛染下台后,他又让人去请她。

洛染跟着侍应生走过去,坐在他边上,郑先生没有贸然去搂她,他可是知道,身边这女人刚从顾淮生车下下来,他对洛染虽有些想法,却还不至于在这时候和顾淮生去争。

洛染细嫩的手指端着酒杯,陪着郑先生喝了一杯酒,浅着笑意,两人相谈甚欢。

三楼的走廊上,有一人靠着栏杆,看着下面那人谈笑风生、妩媚多姿、游刃有余的样子,便是凶名在外、发妻去世后,身边不再沾人的郑先生,目光也不由得紧紧跟着她,笑得开怀。

桌子上,郑先生的手似乎无意识地扫过她白皙的手背,不过一瞬,她若无其事地抬手抚了抚烫发,楼上的人面上似乎添了一分寒意,转瞬即逝,莫二以为自己看错了,下一刻,莫二眼前的男人转身走进书房,就在莫二以为此事过去了时,听见他的声音:

“叫她上来。”

没有提名字,但是莫二也知道是叫谁。

侍应生找到洛染所在的沙发处,郑先生被人打搅,面上的笑意淡了一些,洛染也抬眸看去,就见那人说:“洛姐,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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