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伴们兴趣尽了的求生杰翻进监管者宿舍,看那动作熟练的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监管杰抬眼看那少年拍拍衣摆就熟门熟路在对面坐下,一点也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求生杰喝了一口,总感觉像是自己泡的味道一样。

“突然想起我当监管者的原因是不想写日记……虽然我现在也是一张也没写。”少年的话语真假参半,只是觉得有点点想闲聊天,视线落在手指轻轻摩擦着的杯壁上,“日记这东西是给自己看的。”

而不是给别人以娱乐或谈资。

有人乐于给人取乐,他不是。

“还记得那个人吗?『他』也喜欢写日记。”监管杰突然搭话,语气里带着点回忆的味道,像是不经意间提及了夕阳下翩翩而起的湖上孤雁,惊鸿一瞥。

那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过去,男人话语中却夹带着侵入私域的试探。这让以往一直自说自话的少年无言地眨眨眼,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原来如此。”披着求生者皮子的少年喃喃道,指尖上氤氲着茶的气息。

“活下来的是‘我’啊,杰克。”求生杰抬头,这样稍微仰视的角度让人不爽,但他还是注视着眸子默地一暗的男人,嘴角扬起一个挑事的微笑。

“我是——‘好孩子’啊。”

这算也是他们的差异吧。

一个是“侥幸”存活下来的“好孩子”,一个是大获全胜的“坏孩子”。

求生杰手握着茶杯:“从他消失之前我就不写日记了,那东西没什么卵用。”

异变也是那时候、甚至更久远的以前开始的,他故作淡定无视着内心的改变。

“一开始我害怕自己会消失,毕竟那人总是不怀好意,像是突然附到我身上的恶魔一样。在我睡着的时候,他就出现了,丝毫不掩饰自己存在那样肆意宣扬。无故缺失的记忆、周围人的异样眼光、丢失的损坏的物品……他的存在和色彩逐渐占领了我的生活。写日记,也是为了留住自我,去微妙地反击。”——并不实际的无效反击。

“他引诱我。”求生杰笃定道,“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至少不会那么早——发现自己的本质。”

“再怎么挣扎,我们都同样流着‘开膛手’的血。”

“我开始发现红色蛮好看的,还有那向深处挖掘的快意。死者生前的哭喊尖叫还有祈求哀嚎等等等等,我都没有负面的感觉,一点儿怜悯都没有……我自欺,也欺人。人x_ing真的很重要吗?”求生杰想起自己醒来时面对那包装过的“礼物”,内心涌过一阵残忍的愉悦——拒绝不了。那来自地狱的低语般的声音,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我只知道自己恐慌的是:那无力招架的对正义苦苦坚持到底出于习惯,理智,还是内心真实的yù_wàng?”

答案显而易见。

他享受于切割开皮肉,看鲜血涌流的时间。

“杰克,我被那深渊吞噬了。”少年笑着说,恶意如黑泥般满溢。

早就不会大惊小怪的监管杰听着听着也冷静下来,接受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并非原先的那个“他”。

这个男人所知道的那个喜爱画画的好孩子自始至终都没能在那张被他涂抹上血色的未完画卷上再添一笔,而求生杰做到了——他突破了原本的框架,用鲜血和生命完成了一幅“杰作”。监管杰不想知道,最后被染黑的“好孩子”扼杀于鼓掌之中的那个“坏孩子”有什么心情。

他只知道,这个世界里活下来的是他。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自闭中。

“你怎么不去外面?”还是求生杰打破了谜之沉默。

“你不也没去?”监管杰也瞬间从某种情绪中脱出,跟他杠了起来。

“这里不是有人在等我吗?”少年点了点身前的桌面。

若是独饮,又何必放两个杯子。

【end】

作者有话要说:——我等,是因为知道你会来。

顶着被打肿的脸加了设定。

时间线是18年,所以有了黑白。

第29章 if那天约瑟夫走进了欧利蒂斯庄园

那年,那月,那日,约瑟夫受邀进入欧利蒂斯庄园,成为一名光荣的少先……咳咳咳,成为一名超凶的监管者。

【xxxx年xx月x日,下午3时】

【欧利蒂斯庄园大门】

欧利蒂斯依旧是风雨交加的常规天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都跟他们没关系。雨大风大,如针如线的雨水却没有沾s-hi来人的衣衫和发丝,透过那如鬼魂纤细通透的人影,不间断地打在地面。

名为约瑟夫的摄像师步子优雅,像是走在另一个时空里。他轻推门扉,就听一声空洞的吱呀声缓缓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xxxx年xx月x日,下午3时10分】

【欧利蒂斯庄园走廊】

约瑟夫把风雨关在门后。墙壁上挂着落了灰的旧油画,和褪色的墙纸混为一体。虽然关上了门,长廊里风却不停,烛火摇曳,晃了影子。不知哪一扇窗缺了口,咿呜呜的似女人哭泣的风的尖啸隐约不绝,配合着时不时闪过的雷光和接踵而至的轰鸣可怕得很。

不远处,求生杰和范无咎在下五子棋。

没错,五子棋。

【xxxx年xx月x日,下午1时30分】

【欧利蒂斯庄园大厅】

听说新监管者要来,杰克就跟着宿伞之魂来到会客大厅等待——反正bug如他,庄园主也管不着。谢必安比范无咎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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