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皱得像个毛疙瘩,满脸都是嫌弃和鄙视,冲着她们两个挥挥手:“出去玩去,这儿没有什么新月姑娘,快走快走。”
林安儿还想再说,那龟奴竟然扬起细皮嫩肉的大手,尖着嗓子喊道:“哪来的小兔崽子,再不走就叫人来轰了,快点走!”
什么态度,打开门做生意,生张熟魏,有本事就在门口挂个牌子:未生年人不许入内。
切,你敢吗?
伊亭拉拉她的衣角,示意她看看墙上,林安儿这一看登时惊呆了。
原本这二楼的墙上挂着一水儿的仕女图,那是抱月楼十二枚当家红月亮。
可现在只有十一幅仕女图,原本挂着新月画像的地方被人换成了花鸟图。
十一幅仕女图夹着一张花鸟,这感觉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看到这个,林安儿没有再和那个不懂事的龟奴争辨,拉着伊亭快步下了二楼。
没想到刚刚走到楼梯拐角处,就见一个丫头打扮的少女正在探头探脑地看着她们。
“咦,你不是那个小绿?”
林安儿记性很好,她还记得上次来抱月楼时,就是这个小绿姑娘用两吊钱买下她的玉簪花。
“你们是来找新月姑娘的吗?”小绿的声音压得很低,显然方才她听到了走廊内的林安儿说的话。
“是啊,她不在这里了吗?”林安儿问道。
“你家公子以前是新月姑娘的恩客吧,你们劝劝他,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家姑娘出事了。”
第一四九章隐藏
林安儿还要再问,龟奴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看到她们还没有离开,立刻急眉火眼:“两个小兔崽子,怎么还不滚?”
小绿缩在楼梯拐角,身子刚好被墙壁挡住,从楼梯上面望下去,根本看不到她,只能看到林安儿和伊亭。
这个龟奴据说是老鸨子的靠脚,平日里对当红的姑娘也还客气,但对那些不红的和丫头们,就是非打即骂。
小绿早就见识过他的手段,听到他的喊叫,小绿吓得掉头就走,藏身到一只巨大的花瓶后面。
待到龟奴走过来时,这里又只有林安儿和伊亭,龟奴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林安儿撇撇嘴,冲着龟奴骂道:“小爷爱走就走,爱留就留,你还想打人啊?”
那龟奴虽然凶狠,可还真的不敢打她。这里是京城,掉根树枝都能砸死几个大官,打狗还要看主人,谁知道这两个小子是哪家公子的书僮呢。
林安儿还真的不想多做停留,这抱月楼的事情不寻常,她准备先打听打听再说。她和伊亭走出抱月楼,哪里也没去,直奔城西!
方姨娘和抱月楼的新月姑娘有关系,新月姑娘出事了,而方姨娘又是金玖的小妈,那这事也就是和金玖扯上关系了。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金玖的事都是林安儿的事,做为前任保镖和现任被保护者,林安儿认为,她有责任查明真相!
既然新月姑娘出了事。这事情大到连用来招揽客人的画像都给替换掉,那就绝壁不是小事。
方姨娘是法医,林安儿每每想到方姨娘就会联想到尸体。眼下小绿说新月出事,林安儿自然而然又想到尸体。所以她才带上伊亭直奔城西。
城西有一条街道,街道上有一家铁匠铺,铁匠铺里有个雷叔,雷叔的任务就是收集情报。
据说上至首辅大人家里的丫头偷情,下至平民小户家里丢了一把刀,雷叔他老人家全都知道。
林安儿曾在铁匠铺里住过几日。每天都会有形形色色的人来买东西,他们买的虽然都是菜刀剪子这些看似寻常的东西。可他们给雷叔的却是第一手情报。
雷叔坐在油脂麻花的帘子前面喝着大碗茶,他面前的桌子只有三条腿,可是却擦得锃亮。
林安儿记得五岁时她第一次来铁匠铺,这张桌子就是三条腿。过了八年竟然还没生出第四条腿,也真是神奇。
“小妹,你怎么来了,没有人告诉你,以后不能再来这里了吗?”
话虽是这样说,可雷叔的眼睛中却满是惊喜,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林安儿了。
金玖告诉过林安儿,哥哥如今的身份很隐秘,让她不要再去铁匠铺了。这当然不是金玖的意思。而是司空天野让金玖转告给她的。
林安儿可以不听金玖的话,却一定会听哥哥的话。
“雷叔,我不是来添乱的。我只是来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林安儿抬起头,她看到相比一年前,雷叔鬓边的白发更多了。她心里有些酸楚,她记得八年前初见雷叔时,他还没有一丝白发。她长大了,雷叔却老了。爹爹和雷叔的年纪差不多,一年没见。爹爹想来也老了吧。
“抱月楼里有个新月姑娘,近日不见了,雷叔知道她的事吗?”
雷叔的眉头蹙起,显然他没想到林安儿会问起这件事,他原本以为她又要打听哥哥的事呢。
他微一沉吟,似是正在考虑这些事能不能告诉林安儿,很快,他便说道:“新月本是抱月楼的红姑娘,几个月前忽然不肯再接客,要么头疼,要么肚子疼,直到有一天,她的屋子里传出恶臭,这才被人发现,她竟然杀死了一个人。”
“啊?”林安儿吃了一惊,当日茶水间的几个小丫头不就是说新月房里有臭味,这才要买香花吗?
天啊,原来那不是普通臭味,而是尸臭!林安儿张大了嘴,她曾经与一具尸体擦肩而过,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新月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