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浇,再瞧这架势,不是这魏老儿唬弄自己玩儿又是如何?
前头火冒三丈的气过了,这会儿却又冒出更大的火气来,眼看着下面众人异样目光不说,魏梅州那老儿促狭揶揄,分明瞧自己笑话,今日自己是丢了大丑了。
再一想,这会儿那妇人画壁还在他手上不知道如何呢,却是正事,这楚瑾瑜也是个大风大浪里头滚打出来的,脸皮厚实,却也不逞多让,索性抻了抻身上淋湿的衣裳,站在戏台上头居高临下瞧着魏梅州道:“本不知原来是魏爷在此快活,搅扰了多有得罪,只某来此,乃向阁下讨还在下之妻,别无旁事,还请魏爷高抬贵手,把那妇人还了才好。”
下头人听出些味来,竟是二人闹得什么fēng_liú官司不成?
魏梅州望着上头楚瑾瑜那不依不饶的架势,他今日本就是为了看楚瑾瑜出乖露丑的,不想这人脸皮子也厚,到这会儿竟也不躲闪,大咧咧上头倒是正经同他讨要起人来。
他两个果然都不是那要脸皮子敢耍无赖的主,只看谁比谁更无耻些罢了。
想到此,魏梅州却又想起那妇人来,原本十分把握,在他三寸不烂之舌下,总能糊弄的妇人听了他的话,同他一处,给楚瑾瑜个难堪,定能叫那楚大官人在京城里头丢份大脸面,以报往日他数次撬自己墙角的算计。
不想这妇人分明看着有几分动心,却到底还是只摇头不应,非要闹着回家,不肯听他摆布,他若是要用强,倒也不是不能,可惜他魏梅州向来自诩fēng_liú人物,瞧不上那对妇人用强的手段,万般无奈,却是想了个主意出来。
他也不放那妇人回家,好吃好穿的供着,那边却叫人来家布置,采买物件,各方发帖,只把京城里有头脸认得的都叫过来,偏给那楚瑾瑜送去一份假帖子,上头写了二人名字,叫他误会自己要娶了那画壁妇人。
是个男人都抹不去脸面,叫自己的女人嫁了他人,不说如今还有个儿在娘肚子里头,楚瑾瑜绝不肯做那王八,必要闹到家门来,魏梅州也不求别的,只不过就是要落回楚瑾瑜的脸面去罢了。
如今目的说是达到,楚瑾瑜也不是省油的灯,索性抹开脸面叫人知晓,自家女人在他魏梅州手上,反正丢脸两家一起,他一声狼狈闯他人府上来,丢了脸面是不假,他魏梅州贪图人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下平日对魏爷多有得罪,我知你心中有怨,家下妇身怀有孕,又是个妇道人家,你我恩怨,何必涉及个妇人,还请魏爷高抬贵手,在下只望她平安!”
魏梅州啧啧嘴,扫了眼四周他叫来众人,那眼中俱都是露出些许同情来,不说咱大官人是个能说会道的,这几句话,倒把局面给扳回来几分。
想来日后说起来,楚瑾瑜闹个大笑话虽说是不好看,可也是个有情义的,倒是情有可原。
第二百四十章条件
作者:锦绣字数:2095
上下二人两两对视了一番,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几分不羁,魏梅州不由的一笑,道:“这倒是奇了,楚大官人哪里话,听闻阁下不是正要去做那薛公公家乘龙快婿,怎么到老夫这来讨要什么妇人来?说起来老夫难免痴长几岁,倒要劝一声阁下,做事可得三思,休要鲁莽过了。”
楚瑾瑜暗暗呸了一声,心道这会儿倚老卖老自称长辈,也不嫌燥的慌,他要没今日这场面,也说不得好赖忌讳些,如今被逼到这份上,索性脸面也不要了,不把妇人讨回去,他才是真要做那王八蛋了。
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道:“竟不知在下蒙员外如此关心,不胜荣幸,只怕员外不晓,在下同薛公公家并无姻缘,却是已有婚约再身,同州三媒六聘,官媒为证,娶了画壁为妻,却不知为何听闻叫魏员外带到京城府上,今日特来讨还,还请阁下通融。”
说罢就在那上头搭了绣帷唱戏用的官椅上头一脚踩着,道:“今日若是讨不得妇人归家,某就不下这台面,魏爷只管叫人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眼看着他上头竟无赖至此,下头人面面相觑,都去瞧那魏梅州去,魏梅州倒是不妨他这般撒泼打诨,他本是同州豪户,在京城倒不如他魏府根基深厚,要论谁比谁更不在意些,倒是难说的很。
眼中一转,知道今日再这么纠缠下去也没意思,倒也没再打算再叫人看着热闹,便道:“好说好说,楚大官人不想竟是个痴情种儿,只是我这里倒不难,不知那妇人可愿意同你回去,不如你自己问问?”
楚瑾瑜这才收回脚去,从上头一跃而下,落定在魏梅州跟前,顶着他鼻梁道:“她在哪?”
魏梅州收起折扇敲了敲手心,展臂轻舒,做了个请式,楚瑾瑜也不客气,抬脚就走。
二人这么一前一后撇了前头众人,往后院而来,把后头一应喧嚣抛下,过了二门里,便是曲曲折折的抄手游廊,楚瑾瑜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后头魏梅州倒是面色如常,不喜不怒的。
隔着廊檐下一片哗啦啦的雨声,将四周的景致朦胧在一片透着凉意的雨幕中,魏府的亭台楼阁全是一派京城气象,楼阁高远,庭院深沉,一望到不了底处,那弯弯绕绕的廊檐不知走了多少重,方才听得一处院墙里头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看门的婆子见着人来,早忙不迭开了院门,同魏梅州招呼见礼,却又十分古怪打量前头男人,魏梅州打发她道:“进去瞧瞧奶奶们都还好?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