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说话,走近了瞧,却心里头一跳,“小梅。”
小梅瞧见她,忙对来人道:“郑姑娘,我家姑娘回来了,您有事,同她说便是。”
郑湘玉笑看着画壁,道:“几日不见,你也比往日气派了,还有人替你瞧着门户了。”
画壁并不接话,只静静打量她几眼,家常挽着一窝丝杭州攒,珠花箍子,金纍丝发钗,白绫对襟袄儿,妆花眉子,红罗裙摆,外头披着件宝石蓝灰鼠毛边的斗篷,衬着面如银盘,绝色妖娆。
惯常她从自己这条街面走过,都是不拿眼皮子瞧她们的,这会儿却同自己笑吟吟说话,亲昵热情的样子,像是同她十分熟稔。
明明都是因为她,自己才跟那楚瑾瑜纠缠不清的,若非她拉皮条,自己还是个清清白白的人。
九十二章借酒浇愁
要是依着她脾气,当街撕了对方那张假笑的脸皮子才好,可现下说什么都是晚的,她一点也不想跟此人再有瓜葛,遂耷拉眼皮,直接从对方面前走过。
偏郑湘玉却并不肯放过她,只笑道:“妹妹如今眼瞅着发达了,莫非倒忘了饮水不忘掘井人这话了么?”
画壁眉头一皱,疑惑的望向她,实在不太明白此人意思。
郑湘玉却过来挽着她胳膊亲亲热热道:“你我如今也算是姐妹了,日后妹妹想必富贵日子长着呢,姐姐也没旁的意思,只求妹妹别忘了姐姐引荐之恩,多提携姐姐些就好。”
画壁脸色沉了下来,抽出胳膊冷冷看着对方:“你这话什么意思?谁同你姐姐妹妹的?休要胡说!”
郑湘玉倒也不以为然,依旧笑道:“好妹妹如今脸皮子还薄呢,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若不乐意我喊你妹妹,我喊你姐姐也成,只望姐姐记着我的好,莫忘了妹妹就好。”
画壁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着对方鼻尖,想破口大骂,这事却是说不得的,脸皮子涨得通红,最后一甩手,扭头就走:“你休要胡说,我这不欢迎你,你不要再来了!”
看她砰一声关了门,郑湘玉面色一变,啐了口在地,暗骂道:“好娇态贼淫妇婊子,卖了还要立个牌坊,呸,装什么正经!”
郑妈妈从一边遁过来,看着门户道:“我说这小婊子是个过河拆桥的吧,如今倒好,弄了这条骚蹄子给大官人闻着膻,他还能记着你?”
郑湘玉一撇嘴:“不过是个刚kāi_bāo的蹄子,懂什么,日后吃了亏还不得巴巴记着我?回头等她吃了排头,定然就知道好歹了。不指望我,她还能指望谁?”
郑妈妈道:“可我怎么听旁边的说,这小婊子打算落跑呢?”
郑湘玉一惊,道:“怎么说?你听着什么了?”
郑妈妈眯着老眼:“你不是让我去打听打听附近有什么话么?这小妮子年初跟着那个姓展的一起去了趟庙里,回来就把屋子里外打扫了,把她那个淫妇嫂嫂的几件衣服布料都送了人,听那意思,大概是不打算住下去了。”
“那也说不得是大官人要把她接去养着,别瞧她长得一般,也不知怎么狐媚偏就入了他眼去了,这几日新鲜着,自然要拢在屋子里才好,要不是她并非是个卖的,只怕早包了圆了。”
郑妈妈摇摇头:“那小妮子也是个本事的,勾着大官人,这头还有个相好的,个顶个年轻气盛的,显见得也是个狐媚淫妇,大官人不在,只怕是闲不住寂寞,我打听了,都说是打算跟姓展的那个走了呢,这还在孝里头,就敢私奔,比她那嫂子还浪。”
郑湘玉面容一凝,目光闪烁了起来,心里头盘算半晌,道:“我的好妈妈,还不赶紧的,给大官人送口信去,这事可怠慢不得。”
“哟,我的活祖宗,这小婊子跑了,不是好事,回头大官人来,还不得寻你,留着她可是个祸害。”
九十三章心疼
郑湘玉翻了个青白眼:“妈妈懂什么,这分明是两下里都好的事,你当她跑了,咱们明知道却不告诉大官人能有好?倒是如今,咱卖个好给大官人,大官人必然记着,且这事,大官人少不得发火,惹了他,你看着小蹄子还能猖狂不?到时候知道厉害了,咱们再去亲近亲近,她也就能记着咱的好了,还不得听我的话?”
郑妈妈一听也是在理,忙道:“那我这就跑一趟送个口信去。”
却又十分为难:“如今大官人也不知在何处落脚,我上哪里去报信。”
郑湘玉嗔道:“妈妈糊涂了,上一回那院子,不是大官人用来金屋藏娇的?如今这娇是不在,一屋子用的人可没少。”单说这一点,也知道楚瑾瑜待那小蹄子是不同的,还没怎么样呢,就给单独置了个院落,也不知画壁究竟有什么浪劲,得了楚瑾瑜这般照应。
郑妈妈也明白过来,便忙往那一处地去,不指望能遇着楚大官人,只需把消息报给他身边的人,只有人会去报给大官人耳目。
却不想郑妈妈进了院子,便在屋子里遇着喝茶端坐在堂上的楚瑾瑜,身上还带着股子风尘,慌不迭上前见毕礼数,说道:“大官人可有些日子没来,湘玉可念着您呐。只听说去了府城,不知竟在这里,还不曾给您拜岁呢。”
楚瑾瑜道:“恕罪恕罪,家里头有些事耽搁,误了妈妈和姐儿的年礼,回头补上。”一边说,一边看着跟前老婆子:“听你同家小厮说,有那画壁小蹄子的事?她如何了?”
郑妈妈不想楚瑾瑜一来便直截了当问画壁的事,抬眼看,却又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