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个恩法呀?”谢随晔佯装好奇,问道。
“我从小就被宁哥哥照料,有次贪玩差点掉进冰窟里,是宁哥哥救了我的命!”
谢随晔双手握拳,皮笑r_ou_不笑道:“这么巧,我也被师父救过。”
“哇塞!真的吗?宁哥哥真好!从小宁哥哥就给我买糖葫芦吃,教我识字,教我练功夫,识别草药,我受伤了他还经常给我治病……”
一阵静默。
寂宁见谢随晔神色越发不善,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幽幽开口道:“阿澈,说正事吧。”
温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哎呀我真傻啊,都杵在门口说什么?来来来进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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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说,想让我们制服那个为祸的妖邪,还你二娘一个清白?”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谢随晔手中的茶已经凉了,他轻抿一口,苦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随即放下茶盏,疑惑道:“可是,杀了你家侍童的又不是你二娘?这分明是邪物作祟啊!”
寂宁淡淡开口道:“众口铄金。”
流言蜚语,无形之中的确能够夺人性命。
“可是……可是他们非说,是我爹来找我二娘复仇来了……”温澈极度委屈的话语中带着哭腔,“我爹,明明是,是病死的啊!”
寂宁连声安抚:“阿澈,莫慌,都会迎刃而解的。”
谢随晔看着寂宁温柔的神情,脸色愈发显得愤世嫉俗,幽深在瞳孔中蔓延。
良久,突然从座椅上站起来,扫过二人,大声道:“好,这件事交给我罢!”
寂宁问道:“莫非,你已经有了办法?”
若是要找到谋害他人的凶手,民间最古老的办法便是掀开死者眼皮,瞳孔中会有那人的倒影,但是这侍童如今方只剩下几根断骨,此法不通。若说召来死者魂魄,如此惨死,应当也已成厉鬼被冥界带走,此法也不通。
三日来,谢随晔在温府翻遍所有古籍,找到了几所相似的案例,但是在某些细节上又实在对不上。
这镇上人这么少,若是单纯只为了进食,何不去人多的地方?哪怕随便吃掉一个路边的乞丐都不会有人发现。
可是,为什么单单吃了温府的一个平凡无奇的侍童呢?
门嘎吱一声,脚步声由远及近,那步履,他永远也不会听错。
是寂宁。谢随晔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册,起身相迎。
“谢随晔,我去打听了一番,那日夜晚,阿澈与府中众人一同嬉戏打闹,阿澈为了不被人发现,便与侍童互换了衣衫,后侍童便失踪了。”
谢随晔也觉得可疑,在这府中,人人要穿锦裘大氅来避寒,只有温澈一人穿一件淡绿直襟长袍,并且毫无异状。
“师父的意思是,那妖邪,是冲着温澈去的?”
“阿澈从小/便与常人不同,喜y-in寒,忌酷热,若妖邪冲他的特殊体质来也说不定。”
谢随晔思索片刻,低下头,凑到寂宁耳边,低声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不可!”寂宁听完,连声否定,语气里是谢随晔从未听过的担忧。
谢随晔微觉失落,良久,又抬起头来直视寂宁的双眼,坚定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发誓一定护他周全。”
唯一让你早日安心的办法。
“我用我的命护他。”最后,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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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飒飒的寒风吹过温府的庭院,带来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温澈与一众侍童玩着寻人的游戏,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身姿绕过蜿蜒曲折的回廊,笑声传遍整个庭院,乐此不疲。
直至深夜,不知为何侍童侍女们不知为何,纷纷倒下。温澈小公子见身旁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昏倒,吓得手足无措,惊声尖叫,抱头急忙逃窜:“啊啊啊啊救命啊!有有有妖怪!!!快来人啊!!”
却无人应答。
逃命之间,突然一阵不同寻常的婴儿啼哭声响起。
“救命啊!!!救命啊!!!”温澈被这诡异的哭声吓得更是心底发麻,连声呼救,四处敲门。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温澈吓到肝胆俱裂,一下子瘫软在地。
只听见巨大的“轰”的一声,一只巨大的怪物突然从天而降,这是一只黑色的庞然大物,整个躯体在上面时,就将后院本就不明朗的月光尽数遮蔽。全身皆是纯黑的毛发,硬如铁,尖似针。形状如狐似狼,有九条尾巴和四只耳朵,双眼似铜铃,却长在背上,极其恐怖诡异。随即仰头朝天长啸一声,叫声极度尖锐,让在场所有人全身颤栗不已。丹獲从房顶上一猛冲下来,便将那凉亭夷为平地,甚至连整个后/庭院都震了一震。
而温澈已经被吓到发不出半个音节,只会愣愣地盯着它看了。
怪物低声喘着气,闷声吼着,朝温澈一步一步走近——
刹那,却听见少年意气风发的清朗声音响起:
“哟,居然是上古神兽丹獲!”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哈~
☆、献祭
神兽丹獲,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若干年前被曦和上神用神物收服,封印在蔺州城中,今日不知为何破除封印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