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的神宫,除了师父,是只有神君你一个人吗?”
甘佴一顿,也不知为何有些惊慌,脱口而出:“你什么意思?”谢随晔的笑意微微收敛,看了他一眼,然而甘佴果然稚气未脱,继而傲娇道:“一介凡人也敢瞧不起我?”
谢随晔才摆摆手,连忙道:“不不不,我只是好奇,师父之前为什么把你一个人留下了下来。”
“并非上神留我,只是我是被……”
“呀,是滴嗒!”谢随晔隔着老远就看见了那家茶馆,旁边的马厩里,滴嗒果真在低着头疯狂啃草。
……看上去比他幸福好多,他到现在连个馍馍都没吃。一丝不平从心头滑过,想要抛弃这头臭马的邪恶念头瞬间涌了上来。
当然,这念头立马被他按了下去。
甘佴看着谢随晔吊儿郎当走路离去的背影,不屑地朝天翻了个白眼,便走去一旁的马厩看马了。
“哎呀姐姐,今日这生意可真不错呀……”谢随晔一走进去,便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并边对正在端茶倒水的老板娘寒暄道。
那妇人见是谢随晔,眼中立马亮起了光彩,“唉?是你?”随即便立马朝他走过来坐在他对面,轻声问道:“这位公子,三天不见,愿望可实现了?”
“那可不,找了一位纤尘不染的绝世美人,性格家世都极其上等,皆合我意。”说着手指了指外头的马厩。老板娘顺着他的指向望过去,马厩里面,站着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白袍幼童。
妇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定睛一看,那身段,是男童无误了!
“你你你……你居然是断袖???”
还……还喜欢幼……”妇人拍桌大惊道,这一声,整个茶馆几位屈指可数的客人都望向了窗口这边。
谢随晔低咳一声:“那个……姐姐,你想哪去了,外面那童子乃是她家的侍童,来牵我的马回去的。”
虽说谎话低级拙劣,老板娘也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了他半天,但不多时便也打消了疑虑,笑道:“这雪山上的神仙,倒也是从未失灵过,你这个愿望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你啊,远道而来就许了个这么个愿望,唉,真是可惜。”
谢随晔笑了笑,眼里晦暗不明:“是啊,普度众生,听取信徒祈愿,这位神仙,可真济世。”
“以后有机会带那美人过来,让姐姐瞧瞧!”妇人见有新客人进来了,便也顾不得和他攀谈,去招呼那边了。
“好嘞姐姐,感谢您这三天以来对滴嗒的照顾,告辞!”
直到傍晚,妇人收拾茶桌的时候,才发现窗边的桌上,有一个锦囊,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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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极北之地,本就地势偏僻,四季严寒,这些缘故,造成了此地的人迹罕至。但是不知是何时流传,离此处不远的苍暮山有一位神仙,只要虔心求愿,便可实现愿望,所以外来之人增加了不少。
本地人,若是不外迁,也只有靠外来之人驻足之时所花费的银两,获得生活的收入了。
那几个故事的真真假假,可能是巧合,可能是胡诌,谁说得清呢?
人啊,就算是有一丝希望,都是要奋不顾身拼个鱼死网破,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这个神仙,就算没有,也必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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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随晔一晃一晃地走在山间雪路上,看似漫不经心,脑中却沉思了很久。直到他下一瞬间看见,甘佴从他的广袖中掏出了什么东西,正要撬开马嘴去喂的时候,他被吓到立马回魂。
“喂你干什么?!”
谢随晔大叫一声,把甘佴吓到伸近马嘴的手抖了一抖,谢随晔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颗径直半寸左右的白丸,看上去极像是雪粒,但是甘佴可是神仙,怎么可能会喂他的马这个!
滴嗒也不让他省心,居然就那么张开嘴,顺势一吞,就咽下去了。
“你给我的滴嗒喂什么了?!”谢随晔立马走到滴嗒面前,一把推开甘佴,力气足足将他推至三米开外。甘佴运用内力才堪堪停住。
甘佴见他这副紧张的模样,也是开了眼界,又受了惊,心道,不过一匹马而已,至于吗?
“尔等凡人……竟敢如此不敬于我!”
“你都要把我的滴嗒毒死了!还要我敬你?!我没跟你打起来就算好了吧?!”
“你你你……蠢货!”甘佴气到脸色发青,咬牙切齿道,“这个是御寒丹!我奉寂宁上神之命才喂给你这凡间低贱之物的,为了不让它冻死保住一条贱命!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喂你这破马?脏了我的手呢还!”甘佴自觉丢了面子,又被眼前这一无是处的凡人如此误解,委屈又愤恨,当下便甩袖而去不见了综影。
“哎……”谢随晔想要挽留甘佴,但环顾了四周,除了白茫茫的雪,什么都没有。
只好一个人在雪山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按着来时的记忆,走了不少绕弯子的岔路,最终终于到了殿中。
将滴嗒安置在一间改造后的客房之后,谢随晔便收到了寂宁的指示,去大殿寻他,他有一些十分重要的话要嘱咐。
不过是离开了短短七八个时辰,却不知道为什么,谢随晔想见到寂宁的心,未停止半分跳动,狂热,激烈,有什么东西想要从胸腔呼之欲出。
他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布置马厩的时候,唇角勾起的一抹笑意。
☆、碎梦
“这里,便是你所居之处。”
寂宁与他稍作叮嘱后,便将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