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去了么?”
霍言小声道:“我们开车来的,得先把他们送回去。”
江声已经醉了,许瑶笙又是个病号,他开车把人载到小吃街来,总不能让这两个自己回家,肯定得先把人送回店里。
“让司机送他们吧,”俞明烨道,“我有事跟你谈。”
他从淮港赶回来自然是有急事,但霍言没明白这急事为什么会和自己有关。他想了想,又见许瑶笙还在跟江声说悄悄话,最后还是答应了。
司机开着许瑶笙的车,按照霍言给的地址往咖啡店的方向去了,霍言则跟着俞明烨走,见对方上了驾驶座,有些不放心道:“要不我来开?”
俞明烨已经坐在了车里,闻言抬头看他:“怎么?”
“你刚从淮港回来……”霍言没接着往下说,又改口道,“算了,当我没说。”
他开门上了副驾,自觉系好安全带,很乖地说:“如果累了就换我来开。”
换了种更委婉的说法,让俞明烨听了忍不住笑:“我不知道你还会开车。”
“确实没怎么上过路,不过车技应该还可以。”
他刚成年就有驾照,但来杉市上大学前就把家里的车卖了,在这边也没有开车的机会——平时学校和出租屋咖啡店三点一线,和俞明烨在一起更不需要他来开车——所以今天久违地摸了下方向盘,他还真有一点舍不得放手。
俞明烨没给他接着练手的机会,径自把车开出了小吃街,从弯弯绕绕的小巷开到大路上,一路朝傍山别墅群驶去。这会儿已经是凌晨近两点,路上无论人车都少了许多,显得有点空落落的,霍言看了会儿窗外飞速后掠的路灯,觉得没什么意思,又扭头看俞明烨的侧脸。
“不是有话要谈吗?”他问俞明烨。
这么晚从淮港赶回来,总不会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也不会只是因为他“手机没电”的缘故——俞明烨很少会在深夜给他打电话,这不太寻常。
俞明烨头也不抬,继续开车:“先把手机充上电。”
霍言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连上电源开始充电:“然后呢?”
他没把屏幕朝上放,但电源灯确实亮起来了,俞明烨确认似的低头看了一眼,这才道:“淮港那边状况不太好,这段时间尽量保持通讯畅通,让我随时能联系上你。”
他已经连续三个月频繁往淮港跑了,不和霍言见面的时候几乎都呆在淮港,从前很少有这样的情况,霍言也隐约猜到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俞家从海运起家,淮港算是他们的根基之一,原本就很重要,可像这种有数十年资本积淀的庞然大物,如果真有什么非要俞明烨去淮港处理的事情,那确实是状况不太好。
只是……
“怎么会牵涉到我?”霍言疑惑道。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别墅区,很快在那幢熟悉的小三层前停了下来。俞明烨先熄火下车,等霍言拿了手机准备开门,他已经绕到副驾外面,先一步把门拉开了。
“有件事要先向你道歉。”他说。
霍言不明所以地和他对视。
俞明烨却没有立刻告诉他是为什么道歉,而是先朝他伸出手,等霍言握住他的手,他才把人从车里带出来,低头亲了霍言一下。
夜风有点凉,俞明烨给他系上外套的扣子,然后才带着人往屋里走。
这个时间温阿姨当然已经睡了,一楼黑漆漆的,俞明烨进屋时想开灯,被霍言按住了手,低声道:“直接上去,别把阿姨吵醒了。”
窗外有月光,摸黑上楼并不困难,霍言被他牵着上了三楼,这才顺手开了走廊的灯。
灯开了以后,视野一下亮了起来。霍言回头去看俞明烨,这才发现他风衣袖口露出的左手缠了绷带,从小臂一直缠到接近手掌的位置,从袖口只能看见一点点白色,但和黑风衣对比鲜明,霍言一眼就发现了。
“……你受伤了?”
俞明烨把外套脱了,露出里面袖口卷到肘部的衬衫和缠满绷带的手臂来。他手臂肌r_ou_流畅结实,被绷带包裹也不显笨重,为了让霍言放心,还特地活动手腕和手指给他看:“被划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他刚刚还把车一路开回来,也没见有多勉强,霍言没有处理伤口的经验,捉着他的手臂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拆开未必还能原样包回去,于是也不去管他了。医生总比他专业得多,轮不到他来跨界c,ao心,还有别的事情等着他去问呢。
俞明烨的手应该是今天才受伤的,衬衫剪开脱下来后还能在袖口上找到血迹,霍言把衬衫拿去扔了,再回来时俞明烨已经进了浴室。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道歉,”霍言拿了浴巾给他,倚在浴室门口问,“和受伤是同一件事吗?”
俞明烨用保鲜膜随意包了手臂,正站在花洒下冲澡,好像这横亘小臂的伤只是个被水果刀切的小伤口,不当回事明天也能痊愈似的。
他没关门,霍言也不介意欣赏俞先生入浴,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门口看他洗澡,只在俞明烨关了水裹浴巾时上前帮了个小忙,然后被捉住讨了个吻。
一吻结束,他在俞明烨裸露的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这才开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他揣着一肚子疑问从小吃街回到这里,都快要发酵出大堆奇怪的猜测了,俞明烨却好像突然不急了似的,做什么都不紧不慢,就是不把话说清楚。
是谁突然从天而降,二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