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垂死挣扎呢,还不如直接死在边疆算了。我又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醒,这样就有机会去婚礼上抢亲了。那时我觉得上天对我很残酷,那些痛苦都加深在心里,在警局见到你的时候明明很高兴,可那些糟糕的情绪占领了上风,伤人的话怎么都忍不住了。”

他的声音里隐隐都带上了哭腔,“你到现在都还能计较卢意棠的事,那你怎么会不理解,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属于我时的心情呢?”

外面的雨声没有大到能遮掩他声音的地步,他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我叹了口气,“阮东慈,我虽然现在没和任何人在一起,但你知道我不缺爱人,把你堂而皇之地留在我家里,更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我郑重地说道,“你觉得我能用什么名义留下你呢?”

“什么都行。”他的声音很轻,“只要能留在你身边,让我端茶送水也好,做小伏低也行,无论什么都可以。”

于是我母亲提着礼物和行李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位目似朗星的花匠。

第九十二章

说来也是巧。

我喜欢玫瑰,顾家的后花园里便种满了铺天盖地的玫瑰。原本照料它们的那位老花匠在那场暴雨后彻底病倒,我父亲体贴他的膝下无子和忠实年迈,给了他丰厚的一笔钱,派人送他去了幽静的疗养院安度晚年。

他虽然只能无力地靠在病床上,但还是仔仔细细地把养花的要领教导给了阮东慈,包括何时施肥,何时松土,何时浇水,可谓是极其周全。阮东慈听得很认真,虽然他只穿着一件背心,露出健壮的身体,拿着纸笔蜷缩在一张小凳子上的样子有些滑稽,但也没埋怨过这桩又苦又累的事情。

我父亲大约是觉得这样折辱人的方式极好,也就没有阻止,岂料新上任的花匠本人丝毫没感觉到羞辱的意味,反而厚颜无耻地乐在其中,每天喜滋滋地追着我问,“凛哥,等这片玫瑰再开的时候,我在向你告白的地方,再送你一束花好不好?”

有时我被他缠得烦了,也会没好气地反问他,“你不会真的想在这里呆一辈子吧?鲍警官没有找你回去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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