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尉看着一点y-in霾也没有的路远之,心下轻轻松了一口气。路远之,远比他想象得要坚强。他也曾是接二连三失去至亲的倒霉孩子,知道走出来是有多困难。家破人亡的很多年后,任何与“家人”有关的词汇或是情景,都能让他觉得痛彻心扉。

“时尉,我看天都要黑了,要不晚上你就在这里住吧,我家的空房间还挺多的。”两人一边聊一边吃,不知不觉锅就空了,不知不觉天也黑了。

“不了。”时尉站起来准备收拾桌子,“晚上我得去守着本子,你也早点睡吧。”

“那你快去吧,东西我来收拾就好。”

时尉没再说话,只是将手里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就路远之这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身体,别收拾收拾着将自己收拾到锅里去了。

做家务洗碗这些事情时尉是做惯了的,总共就两个碗两双筷子一个锅,没洗两下就好了。

“好了,晚上早点睡吧。明天见!”

“明天见!”

路远之看着时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摸了摸肚子,唔……有些撑。

不过不难受。

时尉一直都是一个雷厉风行的男人,钱到位了之后,他立刻就开始着手准备买纸事宜了。

因为本钱远远超出了他之前的预期,身影手上的人脉有些不够用了。

私人的造纸厂私人越来越多了,但无一例外全是规模小的造纸厂,根本吃不下二十万的订单。

而大纸厂全是国营的。

国营的厂子效益虽然不是特别好,但现在还远达不到要破产的那程度,国营纸厂的腰杆子还是很硬的!

硬,那就意味着像时尉这样的小人物根本说不上话。

时尉认识三个小国营厂的高层,都是主任副主任这样的人,以前没什么来往,但吃过饭认了一个脸熟。

他本想借着几个主任搭线和大纸厂扯上关系,但运气来了怎么都挡不住,和李主任吃饭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对他来说十分有利的消息。

“五万块啊,那确实是个大单子。”冯主任喝得醉醺醺的,比眼睛还大的眼袋好似又大了几分,看向时尉的眼睛都是浑浊不堪的,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看清人影。

“是的呀,冯主任,您也知道,我不是燕京土生土长的人,对燕京这里也不太熟悉,老板给了我任务,可我什么也不懂啊,只能是来麻烦您了。您在厂里的名气响当当的,我还指望着您帮我批了五万的纸呢!”

造纸厂处于商品生产链的下游,虽然因为处于下游利润不多,但需求量是很多的,不管是文具厂还是印刷厂又或是其他的厂子,很多都需要用到纸,所以纸厂的空余量并不多。小纸厂就更不用说了,国营的小纸厂工人福利比不大纸厂,做事难免散漫,只要照着任务来,卡着点完成就好了。

私人的小纸厂就更不用说了,都是自负盈亏,纸要是生产多了,卖不出去就是砸到自个儿的手里的,所以都是只有下了订单才开始刚工给做的。

时尉有钱,他本可以拿着钱直接去下单,但他可不敢相信现在的厂子信誉。能在这时候把厂子做起来的,没两把刷子没几个背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种供不应求的卖方市场下,生产商的地位是很牛气的,只要生产出来了,多的是人抢着要,这跟后世的厂家让利哭着喊着让人买完全不一样。

哪怕时尉把单子全款都给了厂长,但只要厂长反悔,任你再有理也没用,除非有背景,不然连那钱都别想拿回来!

造纸是需要时间的,时尉可不敢肯定在纸价上涨前,厂子能从零到万地把纸全给他生产好。

如果在成交前,纸的价格上涨了,厂家那边好一些的狮子大开口要求加钱,更坏一些的,就只能是全当钱丢了。

时尉全部的身价都还没一万呢,可不敢那这钱去堵那薛定谔的人性。

“要我说呐,你这么大的单子嗝——也不是嗝——不能做,只不过嘛,你得有一点诚意一点保证嘛……”

冯主任喝得大醉,嘟嘟囔囔地就让时尉答应了一个“条件”。

“八万!你就再多买一点,成就成,不成,那我也没法子了!”冯主任喝得大舌头吐字都含糊了,可该做的“国营主任”姿态一点都没少。

“这……”时尉犹犹豫豫,做出一副心动但又“做不了主”的模样,将冯主任看得心急。

时尉才略显犹豫,冯主任就立刻说道:“你放心!我老冯什么人你不晓得吗?那一批绝对是好货,也就是看你小子心诚,我才做主先给你c-h-a个队,要换个人,谁还给你这样的好事情!”

“那、那行吧。”时尉的眼里闪过挣扎,在冯主任半是敲打半死怂恿的语气下答应了下来。

“说好了,这批货,你明天就得去取!”

见时尉点头,冯主任立刻又举起了酒杯:“成成成,好孩子,来,再喝一个!”冯主任还是醉醺醺的模样,但暗地里却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第67章

时尉也很是松了一口气,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各自达成了目的。

从饭馆出来以后,时尉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给自己灌了两口水漱漱口。

今天也算是运气好,本来是想接着小厂子主任的线搭上大纸厂,结果就从另外两个主任那听来了和冯主任有关的内幕消息,左一下为难,右一下野心的模样让冯主任放松了警惕,高高兴兴地就把烂摊子丢给了时尉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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