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是毫无感情的口吻:“易咏是你父亲吗?”

易多言心中警铃大作:“是,我爸怎么了?”

背景中有阵阵s_ao动,快步行走、生理盐水袋碰击的沉闷,说话的这人口吻依旧不冷不热:“他住院了,内科。”

吧嗒一声电话挂断,易多言吓得不轻。司机在车库玩手机,他砰砰砰地敲车窗,唬得手机掉刹车下,待看清是谁,忙解开车门锁:“你怎么下来了。”

“八院,第八人民医院,快!”易多言连滚带爬地上了车,一股冷气嗖地把他包裹。他没妈了,该不会又要没爸了?

司机察言观色,不敢说一个字,一路风驰电掣,c-h-a超灵活,没给“司机”这二字丢脸。

易咏安安稳稳地躺在两人间的病房里,面色红润,胖了一圈。另一个床位铺盖齐整,两张病床之间还站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脑门上就差刻“律师”二字。

住院部的电梯又慢又挤,易多言直接放弃,从消防通道一口气爬到七楼,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易咏脸上的红润比他还健康,易多言顿时觉得一颗真心喂了狗,靠着门框喘匀乎气。

两人在商量什么,突然被打断,一齐望他。

律师直起身,看起来挺书呆子,说:“这位是大少爷吧。”

气地来回扫视两人:“我还以为你病危,差点去icu打听!”

“你咒我死呢!”易咏骤然发火,被律师按回床上,气愤地指着他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我的好儿子!整天巴不得我死呢!”

易多言瞥见床头的纸,是糖尿病,就这幅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什么事也没有。他翻了个白眼,“叫护士把我骗来干嘛,没事我回去工作了。”

“你那叫什么工作?花里胡哨的像什么话,能赚几个钱?正儿八经的工作不去做,挣点小钱就觉得自己了不得!”易咏数落道。

易多言扭头便走,易咏骤然大吼:“滚回来!”

住院部只有细碎的忙碌声,大开的病房门毫无隐私可言,来往的都听见了,病房里病人探出头来看,还有护士不加掩饰的目光,期待好戏登场。

易多言这会脸皮正薄,一跺脚,拐回去,重重地关上门,摊牌:“您有事说吧,我听。”

易咏算是找回了点面子,虽然这儿子依旧看不顺眼,转念一想,俩儿子都没顺眼的,这个还算能看。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对律师使了个眼色:“我前不久立了份遗嘱,还瞒着你阿姨,你也谁都不要说。公司归你弟弟和阿姨,存款和珠宝你和你弟均分,房产都归你。我先把房子过户给你,公司就先让你弟弟接替,你签个字。”

他越说越得意,好像这样就能简简单单地挽回了一亲儿子。难怪这些年来处处跟他对着干,原来是没给够钱,大不了把从小到大的份额都一并补上,这下可是几十倍的,还能不满意?

律师适时得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

这种分法,相当于把家里的资产一分为二,易多言直接分走一半。他虚虚地推手,并不接,捏着卫衣兜帽上的绳子,冷不丁地问道:“我妹呢?您三个孩子呢。”

易咏毫不在乎:“嗨,一女孩。”

易多言的目光尖利,“这样吧,你把你那些固定资产和流动资金什么的,均分三份,小敏那边也来一份,这字我立马签。”

易咏又来气了:“爱签不签,你不要就什么都别想要!别回头又来说我苛待你!”

“我没说过您苛待吧,您没事别老臆想那有的没的。”易多言扁扁嘴,双手c-h-a兜。他这卫衣穿了有几年,这几年个子也拔高了十厘米,卫衣明显小了,动作让他像个小孩,“钱和房子我都不要,您自己心长偏了,把那么大活人当隐形。再说我不还有一房子吗,市价不挺高的,政府早就想收购了吧,这个一卖,比您留给我的还多。”

他没理会易咏脸上的一阵青一阵白,说不想要也不是一时逞强,不再废话,转身便走。

那一瞬间的侧颜,特别像那个女人,隐约间两人的眼睛重叠,时光倒转。那女人过去许多年,易咏第一次怀念她,倒不是他生而薄情,只是总觉得死人已死,远不如哄好活人重要。只是没想到,活人会千方百计地算计他。

他急急忙忙地吼:“别让你阿姨知道房子是你的!知道了你就一分钱都分不到了!”

易多言直接到了停车场,司机见他一脸崩溃,还问:“怎么?没事吧。”

易多言摇头,有气无力地说:“去龙山。”

从市区到龙山公墓,开了一个半小时。过程中谁都没有多嘴,司机悄么声地观摩,易多言脸色逐渐恢复常态,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到地方,易多言在山下买了盆菊花,见司机没跟上来,问:“你不上去?”

司机摆手:“不了,裴少吩咐过,不必再那么小心。”

易咏买了双墓x,ue,当初说是死后同x,ue,后来再娶,估摸也想跟新妻同x,ue,易多言倒是想这下正好能留给他用。

黑白照片风雨多年,有些模糊,依稀残存些若有若无的影子,让人能联想到生前定然是个大美人。

易多言扭扭捏捏地把菊花搁下来:“妈,我第一次给你买花,没带水果,山底下的不新鲜,我看着都没食欲。我说把你的房子卖了,你别托梦给我,我是真不想要。本来就没了你,住那么空荡荡的房子也难受。”

他半蹲着,双手托腮,嘴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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