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这玉龙宫很快就要成为染血的战场,靡音一直不喜欢那样的氛围和味道。等他回来,或许这种味道已经被大雨冲得一干二净了吧?还有这身体,他一定会忧心。就算在自己是身边也无法安睡,不如在外面的好。

滴滴答答的雨声已经足以让人烦躁,而眼前湍急的河水阻挡了回吹龙的道路。靡音的眉头皱得十分厉害。

大批的商贾旅人都滞留在浊沂河附近的镇店,渡口旁的酒肆茶馆更是每天都有人等着。谁也说不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前一天刚刚有人想要强渡河水翻船溺死,如今更是没有一个船家肯出去了。靡音的心和s-hi冷的空气相比,更显躁动。抹茶依然没有追上来,身边的人也忽然消失了。来自吹龙的消息也断了两天,仿佛整个世界都寂静成一片雨声。离开无觞已经快半个月,不知道他的身体如何,不知道玉龙宫的形势如何,不知道九曲凌有没有安心的等待,不知道九曲朔是不是已经动手,不知道究竟要如何解去无觞的毒,不知道还可以和他在一起多久……这样的思绪每天都在脑袋里打转。一刻都不停。

说来无觞似乎从不怎么担心他的毒似的,这一次也什么都没有说。靡音是觉得,无觞或许有办法,只是还没到时候。而无乐,是真的打算要无觞的命吗?

就在楼下的茶座中,有一老一少在焦急的等待着雨停。那孩子懵懂无知却全心全意依靠着父亲,父亲则不停地给儿子擦拭脸上的雨水,生怕他着凉。那样子,该是真正的父子亲情吧。上一辈子靡音没体会过什么叫父母亲情,这辈子却觉得,若是这样的亲情,那还好没有体会过。也可能帝千岁,无乐和无觞这三个实在是人世间少有的极品了,才会有这么奇妙莫测的亲缘关系。靡音想着,忽然想到自己。在其他人眼中,和父亲有这种乱/伦关系的人实在没资格质疑其他人的亲缘关系了吧?不过如果无觞真如楼下那位父亲所做,为自己擦拭雨水嘘寒问暖,一定会别扭异常。那如果现在忽然恢复正常的亲缘关系,靡音恐怕只会更加烦躁了。

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转头去看雨帘。

临近傍晚,雨势渐小,九曲朔赶到玉龙宫西门,那里已经有人打开大门接应他。

宫中埋下的人马解决掉不肯屈服的侍卫,剩下的人得以迅速控制整个皇宫。九曲朔派一队人马去了后宫,掌控住还住在宫中的十三皇子九曲暄,他则亲自带人进了粹玉殿。

粹玉殿外一片安静,只能听到九曲朔及身边人的脚步声。他静下来听了听,然后继续向前。待来到华玉殿门前,就能听到一阵说话声,还有嘻嘻的笑声。

九曲朔从来没有如此紧张。他就站在成功的门口,往前一步就是皇帝的龙椅,往后一步……不,决不能想后面的事。逼宫本来就是破釜沉舟。这一场,只能胜不能败,皇后还生死未卜,九曲朔却无暇分心了。

他吸了一口气,伸手擦了一下被雨水沾s-hi的脸,然后推门而入。

华玉殿中一片灯火通明,九曲傲天见他进来,并没有表现出震怒,却有些惊讶的样子。九曲朔用余光扫了一圈,殿中除了九曲傲天,就是他的八皇弟九曲曜了。

对于九曲曜,九曲朔有些顾忌,却并不在意。八皇子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不务正业,沉迷酒色,爱好中独独没有权势这一项。只要他不出声,九曲朔是打算留他一命的。

“父皇,您不问儿臣擅闯之罪吗?”

九曲傲天凝视的眼睛中带着一种漆黑的,说不清是什么的情绪。这眼神让九曲朔的心都要跳到喉咙中了。

“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九曲傲天说。

九曲朔的喉咙动了一动,然后说:“是。儿臣想请父皇好好颐养天年。”

九曲傲天说:“哦?这么说现在外面已经都是你四王府的人了?”

九曲朔说:“他们只不过是和国的忠臣,儿臣所为,也不过是为父皇分忧。”

“哼。”九曲傲天冷冷的看他:“你有何资格做这位置?怎么?看皇后被废,你就担心地位不保,马上就慌了手脚坐不住了?难成大器!”

九曲朔脸上出现动容。父皇这意思……听起来也是胸有成竹。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九曲朔又咬着牙往前迈了一步,说:“现在门外几千侍卫都在等待着儿臣的命令,请父皇早下决断。”说着,他竟跪下身去,把逼宫的戏演的有了那么点悲剧的意思。

九曲傲天又是半天无语。这时殿内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紧张感:“哎,父皇,难得四皇兄一片孝心啊,不然,您就成全了他?”

九曲傲天刚才被人逼着退位都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听到九曲曜的一句话,差点一口气憋过去。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给朕滚去一边呆着。

九曲曜用扇子掩着嘴,嘻嘻哈哈的又笑了很久,也不知道他是假装掩着的那,还是故意气九曲傲天的。

九曲傲天说:“开门。”

贤公公立刻走到门口,不顾九曲朔疑惑的眼神,打开了华玉殿的大门。

y-in冷的寒风一下子布满整个大殿,伴随着潮s-hi空气涌入的,还有刺鼻的血腥气息,让人不自觉的皱起鼻子。九曲朔心里一沉,暗道不好。

九曲傲天说:“你的几千手下那?你的侍卫那?你自己看看,是否还在你身后?”

没有虫鸣和其他声响,整个玉龙宫只有雨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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