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勖笙禁不住抬眼望他,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在叶湮的眉宇唇边停留了几秒。

若是真的一路风餐露宿到昆仑,几近是要毁了公子这副精致的容貌啊。

当然,这句话说出来甚是微妙,李勖笙终于还是将这想法咽回了肚内。

“这么说起来,将军比我也未必年长很多,为何对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这么了解?”叶湮似乎并未注意到李勖笙的念头,继续追问着。

“师傅和李叔都神神叨叨这件事好多次,在我幼时,还说哪日带我南下,找那孩子做结拜兄弟,也好感受一下藏剑山庄的风雅宁静,去去急躁。这回李叔见了你,也很是在意,问了我好多次是否知道你的来历。”李勖笙苦笑着,“我这不,也是被他问得一道疑神疑鬼起来了。”

“若当年那孩子当真是我的话,天策府对我的恩情还真够我以身相许的,救命之恩一而再,再而三啊。”叶湮轻声笑了起来。

“若是叶公子真想报恩,不如先学会自保,至少别动不动就头一个遇袭受伤,那时再来效力不迟。”李勖笙听了这句玩笑也不慌不忙,挑眉回话道,愉悦地看着叶湮的脸颊染上因慌张而起的红晕,“好了,公子也该休息了,明日一早还要继续前进。”

“是,这就回营帐。”叶湮说罢,就想站起身来。

李勖笙却一把按住了他:“不忙,就睡在我这里吧,我知道公子在人多的营帐里睡得似乎并不好,现在养伤要紧。”说罢,指了指边上的软榻,“你安心睡在榻上,我另有地方可以稍作休息。”

“哎?可是……”叶湮面露难色。

“你今晚好好休息就是,这是命令。”李勖笙沉声道,不等叶湮回话,便大步走出了营帐。

叶湮在原地愣了半晌,缓缓叹了口气,露出不解的笑容。

真是个怪人啊。

但是软榻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叶湮小心翼翼地挪到榻边,低下头,用手摸了摸暗灰色的被褥。

被褥用得很旧了,但很干净,有其主人的气息——久经战场的沉凝,贴合人心的温柔。

那一晚,叶湮果真睡得很好。

帐外,李叔突然截住了李勖笙,神色凝重:“你和那孩子说了青轩?”

李勖笙一头雾水,点点头:“原来李叔你听到我们说话了,怎么,这不能说么?”

李叔脸色一白,眼神游移到了闪动的营火上,神色诡谲:“往后,不要和他提起为好。”

李勖笙心里一沉:“李叔,这是怎么回事?”

李叔皱着眉头,将目光重新定回李勖笙身上,用手敲了敲李勖笙的胸口:“若此人真是当年青轩护送到藏剑山庄的孤儿,那么我们于他,便是灭门的罪魁祸首。”

李勖笙的脸色一白,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叔干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难怪你这么没有防备地就和他说了,打小时青轩就很惦记那孩子,一直以那样轻松的形式和你谈起他,实际上是内心太过愧疚,才一直神神叨叨这事。本想把孩子留在府内抚养,还不是心理难以承受,最后送到了藏剑山庄。藏剑山庄之内,大多人也只当天策府是救了那遗孤,只有庄主叶英知道,这孩子的父母死于谁手。”

“这……”李勖笙以手扶额,难以置信地晃了晃脑袋。

“具体的事情,不如你自己去问青轩。”李叔沉重地叹了口气,“有些事,也不便由我来说。对你师傅而言,这也是桩憾事。我看你很中意这个孩子,那孩子也有意随军前行,若真的是他,倒是老天赐给青轩一个了结心事的契机。他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可以道歉的人。”

翌日,天策军清晨便启程,向洛阳行进。

李勖笙策马前行,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回头,侧目观察叶湮。

叶湮哪能没有察觉呢,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终于耐不住性子,将马加快与李勖笙并排:“李将军这又是有什么话想说么。”

“……”李勖笙又哪能说实话呢,只好道,“我只是想,公子腿上有伤,可别因此跟不上行军队伍。”

“将军多虑了,叶某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小伤小病从不在话下,不至于需要将军这般顾虑。”叶湮似乎有些不愉快地扁了扁嘴,“将军好意是领了,但也别小看叶某,像照顾妻妾一样百般伺候。”

“不敢,总之公子无碍便好。”李勖笙内心哭笑不得。

“李将军。”前方探路的士兵突然折返,“前方有一小支叛军,似乎是护送粮草的部队,要追击么?”

“叛军?在这种地方?”李勖笙勒马停住,皱眉思忖。

“是,虽然人数不多,状似被拆分的部队的一支,但并不弱,似乎是想掩人耳目地过去,方向正是从洛阳向枫华谷而去。”士兵神色紧张地点点头,“将军,要追的话要快,以他们的速度,再过一个时辰就铁定追不到了。”

李勖笙紧抿着嘴唇,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但是都被一一否认。

这支部队从天策府离开不过是数月前的事情,平定了沿途流寇稳定了民心后,回洛阳会合然后西行,整个行军过程中毫无叛军的骚扰。

叛军居然在洛阳附近出现,这很反常。

“李将军,可否听叶某一言?”叶湮突然出声,引得众人齐齐朝这边看来,“若是敌军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追根溯源才是关键。若是找不到他们在此处的据点,追到枫华谷,或是更远,也只能杀掉一两支军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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