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听到别人议论,说那是新晋状元周怀文,顿时疯了一般跑出同乐坊,拦住了迎亲的车队。

周怀文一身喜服,高高骑在白马之上,低头看着这个昔日的红颜知己。

月容跪在地上求他,求他让自己做妾,只要能跟他,自己什么苦都可以吃。

周怀文面容冷淡,告诉她两人身份有别,再不要做纠缠。

月容的声音更加凄切,说不娶她也可以,只要为她赎身,她可以去做公主府的奴婢,一辈子当牛做马,只要能让她出了同乐坊。

周怀文终于愿意正眼看她,只是说的话却十分薄凉。

他说,一个妓|女,有什么资格进入公主府。

随后月容被人拉开,迎亲队伍继续前行。

她呆呆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始大笑起来。

那笑声极为刺耳,听的人心底发寒。

后面的武夫嫌她碍事,狠狠扇了她几耳光。

又见她容貌艳丽,几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将她往旁边的巷子里拖去。

月容疯狂地尖叫、挣扎,周怀文却再也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后来月容是怎么回到同乐坊的,无人知晓,只知道没过几天她就死了,死状凄惨,是拿周怀文送她的簪子在身上扎了无数个洞,失血过多而亡的,被发现的时候,房间里全都是血。

后来,老有人说在那间屋子里听到女子的笑声,莫三娘就把那屋子锁了,很少再开门了。

……

故事讲完,大厅中陷入沉默。

天已经微微亮了,借着熹微的晨光,仰星发现牡丹怔怔地出神,眼中含满了泪水,而芍药的神情中也带了一丝悲戚。

大概是同为风尘之人,有些感同身受。

莫三娘自己也是唏嘘不已,她叹了口气:“月容死的这件事,我没敢伸张,知道的人也很少,姑娘们都以为,她是自己逃走了。”

“三位公子,难道……最近的事情,是月容做的?”

白业生道:“很有可能,莫三娘,我们能不能去月容生前住的房间里看一看?”

莫三娘忙起身:“跟我来吧。”

仰星跟着起身,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事物也摇晃起来。

言遇风反应极快,一把扶住了他,对莫三娘道:“先找一个干净的屋子,他太累了。”

安顿好仰星后,言白二人去往了月容曾居住的房间。

房间在三楼的尾端,据说她本来住在条件最好的屋子里,后来莫三娘见她变得有些痴傻,就把她安排到了这个较为偏僻的角落。

屋子里灰尘很厚,看得出来很久都没有人进出过。

二人开始四处翻找起来。

地上到处是一些破旧的彩球和废弃的桌椅,杂乱地堆在一起,轻轻翻动便是一阵灰尘。

白业生十分不满:“你动作能不能轻点,呛死人了!”

言遇风并不理他,只一味翻找那些杂物。

突然,床底一个微微带着反光的东西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拿出来一看,是一根已经有些掉漆的簪子。

白业生脸色一变:“这别是那个她自尽的簪子……”

言遇风仔细看了看,摇头,道:“不是,这上面没有血腥味,也不带一点怨气。”

“那就奇怪了……”白业生摸了摸下巴,“既不在这间屋子里,也不在牡丹的房间里,那在哪呢?”

……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了答案。

芍药有些慌乱地站在房间正中:“我没有拿过她的东西!我是去年才来的,那会儿她已经死了!”

白业生摆摆手:“你别急,我们就是找找。”

芍药的屋子里摆设较为素净,一眼望去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物件。

二人看来看去,最终目光都聚集在一个小巧的首饰盒里。

那首饰盒上,挂着一个j-i,ng致的铜锁。

言遇风道:“姑娘,麻烦你打开这个盒子。”

芍药有些疑惑,从枕头边摸出一枚小小的钥匙:“这是我的一些积蓄,一直放在这里的,从没有过问题。”

说着,她打开了首饰盒,果然入眼都是一些银票和金银首饰。

白业生从盒子中拿出来一个玉镯,只见这玉镯通体碧绿,玉质极好,但是中间却隐约有一些红色的絮状物。

言遇风接过镯子看了一会儿,语气笃定:“就是这个。”

芍药“啊”了一声,“这、这是孙公子送我的,他说是在首饰店买来的。”

言遇风点头:“镯子没有问题,问题在里面的血丝。”

芍药一惊:“什么?!那里面是……是……”

白业生推断道:“照这么说,月容死后怨气太重,附在了她戴的镯子上,可是镯子怎么会流到市场上呢?”

莫三娘在一边有些汗颜:“实不相瞒……当时屋子里状况太惨,那些抬尸的都不愿意来,我就告诉他们,屋子里的东西可以随便拿,只要把尸体埋了。”

“毕竟,她屋子里那些东西,也都不吉利了……”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明白了。

定是有人不仅拿了屋子里的东西,还看到了月容手腕上的镯子,也给扒了下来卖出去,这镯子不停地在人们手中流转,吸取了不少人气,最终成了妖物,惑人心神。

而在它又回到同乐坊时,更是凶残到了极致,甚至开始化形杀人,并且专杀灵力极强的降灵师。

芍药听到这里,害怕地往后退:“那、那快砸了这个镯子!”

白业生摇摇头:“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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