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的事情我过会亲自去北苑跟大哥谈。”江凛之上下打量了一番裴丞,见他的神色逐渐好转,也没有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说:“东院跟西苑,北苑从来就不是一体的。若是分家之后拿到的东西很少,夫人莫要后悔。”
裴丞自从死过一回之后,若不是为了查出上一世是谁在幕后要害死自己,他是绝不想再踏进江家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是以前没什么机会,所以他也只能将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掐死在襁褓当中。
裴丞说:“这江家后宅本来就不是我愿意待着的地方,若是能离开,我自然是愿意的。”
“夫人若是真的这样想,那我便放心了。”江凛之也不知道是真信了还是假信了。
裴丞说:“二爷,今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两个丫环婆子是自己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淹死在荷塘的,还是真的被人害死的?”
江凛之闻言,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裴丞,说:“人都死了,夫人还是不要太将这些事情挂在心上。”
“嗯。”裴丞心下一慌,条件反s,he的躲开江凛之看过来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江凛之有时候能透过自己的眼神看穿什么事情,所以每次当对方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裴丞总会不由自主的避开江凛之的视线。
江凛之见他如此,也没有继续逼他。
“咯吱”书房的门被人推开。
屋内的两个大人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江言知板着小脸,手上还拿着往下掉墨水的毛笔,眼角红红的,看样子是在找什么人。
裴丞皱着眉,说:“怎么没人下人跟着你。”
东来小心翼翼的从外面走进来,苦哈哈的蹲下来,说:“小少爷,您把笔给奴才吧,这东西不能拿进去的,会弄脏屋里。”
江言知将毛笔随手塞在东来的怀里,提着一股气,像个毛燥的小动物似的快步的跑过去,一把钻进裴丞的怀里,黑乎乎的双手还牢牢地攥着裴丞的衣角。
裴丞原本还有些不爽的情绪瞬间就软了,想气也气不起来,最后只能轻轻的敲了敲江言知的头,说:“你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江凛之淡定自若的坐在一边,垂着眼眸看这对互动有爱的父子俩,那颗一向冷硬的心猛地一动,有什么东西像是被触动了。
像是伪装一般的扭过头,江凛之不再看向他们,而是随手将之前看到一半的书拿起来,继续看。但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向没什么波动的心,今天却跳的格外的厉害,根本就进不下心来看书。
江言知的心情好转了一点,他满脸不舍的从裴丞的怀里钻出来,一溜小跑的跑出去,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裴丞。
东来想说点什么,但后来又想到江言知之前的吩咐,最后只能硬是将要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心道若是自己提前就给夫人说了,言知少爷保准会跟自己生气。
没多久,江言知又哼哧哼哧的跑回来了,他的手上什么也没有拿,仿佛出去只是转一圈。
裴丞正意外着,这时一个家仆拿着一张宣纸走进来,隐约中还能看到宣纸上的黑色墨汁,裴丞心下一动,将还死死地赖在自己怀里的小家伙揪出去,起身将家仆拿在手上的宣纸接过来江言知仰着头,巴巴的看着裴丞。
裴丞将宣纸打开,不出意外的看到里面有一坨还未风干的黑色墨汁,眉头一挑,觉得更意外了。他原先还以为江言知会炫耀他最近练好的字,结果没想到却是炫耀一个还没有画好的画还挺丑的。
裴丞不愿意打击小家伙的自尊心,但更加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这是一幅很好看的画,他怀疑的看了看江凛之的方向,心道自己没在江言知面前画过画,所以江言知的画应该是江凛之教出来的吧。
江凛之站起来,走到裴丞的身边,两人靠的有些近,这让裴丞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的往旁边走了几步,但却却态度格外强硬的江凛之搭着手腕,半强迫半顺从的给拉回来。
裴丞抿着唇,任由站在身后的江凛之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手上的画。
江言知迟迟没有得到夸赞,心情起伏的厉害,尤其是当他看到江凛之居然也凑过来看自己画,这让江言知更加期待了。
“爹爹。”江言知扒着裴丞的腿,眼里满是期待。
裴丞下意识的看向江凛之。
江凛之接收到裴丞求助的视线,垂下眼眸,单手握成拳头在唇边干咳一声,然后才道:“嗯,不错。”
然而江言知却根本没有将江凛之的鼓励放在心上,他着急的看着裴丞,希望爹爹能看看自己,手上还一个劲的拉着裴丞的手。
裴丞被他磨的无可奈何,最后只能蹲下来,跟他平视,说:“你画的是谁?”
“唔……”江言知难得的害臊了,小手缠在一起,眼神飘忽的不敢看裴丞,但却又时不时的将视线飘在裴丞的身上。
裴丞被他这个眼神看的莫名其妙的,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一黑,试探着说:“你这画里该不会是在画我吧?”
江言知失望的点头,他以为爹爹会自己看出来的,“爹爹不喜欢?”
裴丞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但却又不想打击他,最后说:“你只画我,你父亲呢?”
江言知呆呆的看着裴丞,最后有些不开心了,跳起来,将江凛之拿在手上的画纸抢回来,转身就跑出去。
裴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一直觉得江言知不会跟自己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