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谢某做东,单独请您吃饭,我们再详谈。不知王书记愿不愿意赏光?”

王明连忙点头,“好啊,王某求之不得!”

双方相视一笑,谢远这才转过身来,对着一直被晾在旁边,僵硬得像块石头的李虎说道,“多年不见,李主任想是又高升了吧?”

李虎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王明在一旁c-h-a话道,“李同志现在是我们长江局的副军事委员。”

一个淡淡的微笑有如蜻蜓点水似的从谢远唇边划过。他盯住李虎,眼神诚恳、毫无讥讽,“今日行程匆忙,没能好好的招呼李委员,谢某失礼。不过,老朋友过得如意,在下也就放心了。”

言毕,他风度翩翩的冲着两人再一点头,“二位再会”,便转身离去。

立刻,便有早已候在一旁的其他人涌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

从李虎这里看去,只见到谢远在人群的缝隙中,露出的那一线背影。

第30章

日暮时分,轿车缓缓在江汉路上驶过。

一栋栋巍峨大楼的y-in影里,隐藏着一个个目光呆滞、衣衫褴褛的身影,时隐时现,仿佛从黄泉里爬出来的冤魂,仍旧不甘心的在人间游荡。

台湾银行的台阶上,一群人围成一圈,中间一位穿着臃肿的灰色夹棉长袍,正高高的挥舞着拳头在那里慷慨激昂的演讲着什么。

这便是1938年的中国,无数人历尽痛苦而死去!活着的人竭力抗争,只为了这个民族能继续生存下去!

谢远淡漠的看向窗外,心境没有一丝的起伏。

‘这是劫数到了……身陷其中,争得过要争,争不过还得争!总强过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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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轻狂时,谢远也曾经同所有青年一样,有过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时光。北平城里的谢三少爷,自以为fēng_liú多情,其实却是漫不经意的冷漠无心。

并非真的无心,只是未经历过,所以不懂得。

所以,当他于挫折无奈中领悟到何为牵挂,这些牵挂,注定都是千疮百孔。

踏青时分带着女伴去爬长城,也不觉得长城有何特别,仓皇撤退与之诀别的时候,方才明白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他于山河破碎之际明白了自己对这片土地的感情,同样的,也在被背叛的痛楚中了悟到对那个人的牵挂。

但纵是明白,他还是一败再败,眼睁睁的看着国土沦丧!纵是了悟,他依然一输再输,赌输掉双方的感情与信任!

从割据一方的诸侯沦落成一个傀儡,任人揉扁搓圆。他不甘过、愤怒过,最终还是冷静下来,铁石心肠的告诫自己,‘现在的你,仅止剩下这么点可利用的声望。要翻身,先得认清楚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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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闭上眼睛,缓缓的靠向座位靠背,嘴角泛起一个冰冷的微笑,‘有舍才有得。甘心被人利用,才能得到翻身的机会!放开那头老虎,才能心无挂碍!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李虎提着一只烧鸭,懵懵懂懂的回到住处。

其实招待会上有餐点供应,但他现在死活想不起来自己吃过没有。只知道离开的时候,还是饿得心慌,于是路上先拐了去花楼街,叫了一碗糊汤粉,一屉汤包。

热气腾腾里,他解下眼罩,使劲的揉了揉那只瞎眼。只觉得这只眼睛又痒又痛,几乎就要难受出眼泪来。

这不过是错觉而已,他这只左眼早已干凅,再没有泪水可流。

李虎大口大口的吃完汤包,用袖子抹了抹油嘴,发现自己还是饿得心慌,于是又去买了一只烧鸭,裹在油纸里,自己提溜着回到了空无一人的住处。

一整只的烧鸭分量十足,他胳膊不好使,但也没感觉到提得辛苦。但不知怎的,他今晚一切感觉都钝钝的,除了胃里,火烧火燎似的叫饿。

回到屋里,也不去拿碗筷,径直坐在小圆桌旁,双手捧起鸭子来张嘴便啃。这是只好鸭子,肥腻腻的,一咬一嘴油。他“吧唧吧唧”的啃了半天,直到它变成一副鸭架,犹自不满足的将骨头放在牙齿之间,“咯吱咯吱”的嚼了一通,方才终于停住了嘴。

‘他娘的,总算是吃饱了!’他拍了拍圆圆的肚子,觉得好歹那股饥火算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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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李虎坐在马桶上,腹痛如绞。

他一边稀里哗啦的拉着肚子,一边lu 了lu 鼻子,‘凭什么……我c,ao他大爷!他说玩就玩,他说不玩就不玩了?!’

他这几年来,原本生龙活虎的蹦挣着想飞黄腾达,但这股子劲儿,在谢远那漠视到底的态度下,让他像一个被戳破了的尿泡似的,一下子就瘪了下去。

他萎靡的坐在马桶上,肚子里拉得空空的,好像连心都变得空落落的。

末了,一边用草纸擦着屁股,一边虚张声势的给自己打气道,‘管那qín_shòu怎么想的,总之……这事儿没完!他要报复,老子等着!他想就这么算了,老子可还没答应呢!’

李委员的新年糟糕至极。事实上,此时此刻,在这片土地上,没有几个中国人有心情欢庆新年。倒是日本人,新年伊始的时候,在南京城内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

新年之后第五日,第四战区司令长官谢远回到驻地广州。

走之前,他没想过要再见李虎一面。

这是一段货真价实的孽缘,双方似乎从中得到的都只有伤害,分开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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