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面色和缓下来,笑道:“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
“是啊,我来得晚了。”
晏秋冲他点点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棠回来时,未央已经醒了。不仅醒了,仿佛还从下人口中得知了他与晏秋一起出去的事,脸上挂着一层寒霜,冷冷地望着云棠。
不过云棠早有准备,拍拍怀中之物的屁股,那小东西倒也灵巧,轻飘飘地跃进未央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窝着。
“送给你。”云棠趁着未央惊讶,已走近了他,一把将满脸怒色的人抱紧怀里,柔声说:“生气之前,可否容我解释?”
未央不接他的话,指着怀里一身漆黑、只有四脚雪白的猫儿:“哪里弄来的?”
云棠知道他心里喜欢,便也开起玩笑来:“你说它?正是从石头中蹦出来的。”
“它又不是猴子。”
“比猴子可爱得多了。给它取个名字吧。”
未央低头看了看还未长成的幼猫,摸着它乌黑油亮的毛皮,想了想说:“这么胖,圆滚滚的,不如就叫绣球。”
云棠被这名字逗得笑个不停,好容易才止住笑意,说:“好,就叫绣球。”。
未央冷冷看他一眼,硬着声音问:“大早上的出去就是为了这个?”
云棠心里更觉好笑,未央明知道自己是同晏秋一起出去的,却还这么问,若是就势撒谎,还不知他要气成什么样子。云棠低头吻了吻他颈侧,轻声道:“不是,主要是去把你假想中的情敌送走。”
未央倒怔住了,惊异于事情竟然解决得这么平静无澜。
他放下心来,心中涌起一股悦乐,把猫儿放在地上让它自去玩耍。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云棠说:“你问我的事,我已想好了。你……你想听吗?”
云棠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道:“我想换个方式听。”
“什么方式?”
“不如在梦里说予我听。”
未央啼笑皆非,想骂他异想天开,又喜爱这突如其来的天真念头,咬着下唇道:“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梦见你?
云棠亲吻着他的耳垂,舌尖钻进耳孔舔舐,轻轻在他耳畔笑道:“央儿,你不梦见我,难道还想梦见别人吗?”
未央嘴里骂他霸道,却在夜里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发起梦来。
他梦到前半生,无数画面飞一样在眼前掠过。他本是高高在上的太音教教主之子沐枫,少时隐瞒身份外出游玩,意外结识了水意山庄年轻英俊的庄主。不知不觉中情愫暗生,却在爱情最浓时被迫与情人分离。
那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太音教内乱,父亲的大弟子秦子青偷施暗算,夺了教主之位。秦子青将他骗回教中,当着父亲的面废了他的武功,将他卖进妓馆,更派专人看管,让他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父亲也死在秦子青手中。
未央何尝不想向云棠求救,但那时秦子青手中的太音教势头正盛,一来没有机会,二来他也怕会害云棠惹火烧身。几年之后,太音教灭于正道之手,看守他的人自顾逃生,连秦子青也被云棠等人合力杀死。他的亲人死了,仇人死了,他自己更是早该死了,只是凭着想再见云棠一面的念头苟活至今。
可是已经过了五年,沐枫已经彻底变成未央,成了一个下贱至极的男妓,要不要向水意山庄传递消息,他一再犹豫,总也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候,一个比五年前更加成熟、英俊的云棠竟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
爱恋击败了理智,他满心忐忑地从角落里走出来,站到云棠面前……
他们一起站在花树下的时候,未央随手捡去云棠肩上的落花,默然半晌,轻声说:“我在梦中,已同你说了。”
云棠不问他在梦里说的是什么,只是抱住他,笑吟吟道:“我都听到了,你说你爱我。”
他不问,未央心里便有了答案,如今听他调笑,面上一热,否认道:“我何曾说过这一句,定是你听错了。”
云棠扳着他的下巴与他对视,英俊的脸上满是笑意:“就当是我听错了吧,那么这一句,我现在就要听你说。”
他霸道起来,未央更是招架不住。可若依了他的话当面陈情,一时又深觉不好意思。
正犹豫间,云棠自己倒放弃了:“不说就不说,不过作为交换,你须得应下我另一件事。”
未央警惕起来,问:“什么事?”
云棠握住他的肩,正色说道:“永远不许离开我。”
未央便也认真回答:“阿棠,我永远不离开你。”
云棠松了口气般,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说出的话却还是一般没正形:“口说无凭,还需做点别的。”
未央心中暖融融的,配合着他的玩笑说道:“你要我签下字据来?”
云棠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目光灼灼,哑着声音、极其暧昧地说道:“我们这就回房去,好好商量一下这字据要怎么写。”说罢拉了未央的手,就要往回走。
未央却定定站在原处,云棠拉他不动,回身来看,却见他面色绯红,与满树粉花相映成辉。未央反握住云棠的手,近乎虔诚地轻声说:“我爱你。”
云棠的脸竟也渐渐染上绯色,替他拢拢被春风吹乱的发丝,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你知道的,我爱你至少要多一倍。”
两人相视一笑,都觉此时春光明媚,万万不可再辜负了。
番外
炎夏情事h(1)
午后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