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还是学着云礿的样子站了起来,努力装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搜肠刮肚,确实一句诗也想不出来。

罢了,有什么便倒什么好了!

“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我将几句诗行云流水,气势磅礴地念了出来!

课堂上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各个角落里笑声不绝于耳。

夫子气得吹鼻子瞪眼,面色十分绝望。

当天傍晚,“徐子方今后想当只鹅”的流言便飞遍了大街小巷。

尽管在某些层面上来说,我与他还是有几分想象的,可更多时候,我与他却依旧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极端。

就比如方才他沉郁顿挫、目不斜视说出的那句“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曾令多少仁人志士热血沸腾,可我听来却味同嚼蜡。

确实,云礿从小便有着匡时济世的抱负。他眼中装的是世间疾苦,心里容的是天下苍生。哪怕最艰难的时候,我与他二人分一杯稀粥,可我心里想的是何时能吃顿白米饭,而他则在忧虑如何让人民丰衣足食。

可我确实觉得,这也未尝不好。人各有志,他心高于天,而我则甘愿做一潭烂泥,反正扶不起来,不如所幸找个y-in凉地儿,以烂为烂,一烂到底。

反正说白了,我自己过得舒服自在便好,也碍不着别人。

于是我便只是笑笑:“甚好甚好!你才高八斗,没点作为倒确实浪费了!”

他忽然收敛了微笑,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徐子方,其实你不必妄自菲薄,在我心目里,你从来不比我差半分!”

其实他这话,一笑带过便好。

他云礿心中那几分傲气,我再了解不过。

舞文弄墨的,身上多多少少有点酸气,更何况云礿肚里确实是有些东西的。能入他法眼之人,屈指可数。

见我不说话,他又补充道:“我云礿此言绝非戏言,我真的从未看轻过你!”

“哦?那你倒说说,你到底瞧得起我哪点!”

他思索了半晌,他越是不说话,我心便越发地凉。看来我是真正无可救药了!

“嗯……”他沉吟了一阵,“至少,你是唯一一个爬树比我快的人!”

乖乖!我一口老血!

他倒真会安慰人,我居然感动得开始反省,我之前是否真有些太过轻浮。

只是有志之士已抛头颅,洒热血,而浪子回头,却只能苟且偷生。

罢!罢!罢!

云礿,你未完成之事,便由我来代劳好了,而你要的清平盛世,几十年后九泉之下相见时,我定细细描绘于你。

我飒然转身,大步流星折回屋内。

案前之人抬头,见我回来,眉宇间微露诧异之色。

我一口干掉先前凉了的茶:“萧老板,徐某愿效犬马之劳!”

第54章 进城

“芝麻油,白菜心,要吃豆角抽筋筋。三天不见想死个人,哼儿咳哟,哎呀,我的三哥哥~”不远处城门大开,似一张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我骑在马背上一颠一颠地望着前方,心里有些发慌,连忙哼起小曲儿压压惊!

“哟,东越王今儿心情不错嘛!”身后跟着一个小卒,是个细皮嫩r_ou_的小胖墩儿,嬉笑着拍我马屁。

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唱这曲儿是为了壮胆,便装作恶狠狠睨了他一眼:“没规没距的,谁准你跟着我的?”

孰料似乎真吓着那孩子了,他一个激灵,脸顿时更白了,乖乖噤了声。

我看他小小年纪怪可怜的,平日里好像也没几个伴儿,心一软:“打了胜仗嘛,自然高兴,来帮我牵马吧!”

他闻言,刚垂下的头立即欣喜地扬了起来,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我催促到:“快点,磨蹭什么,笑得跟个傻子似的!真上了战场,有那么多闲工夫让你磨蹭吗?”

他眼睛亮晶晶的,夹了夹马背,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接过缰绳站在我的身侧。

“叫什么名儿啊?”我做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游茂炳!”

“不是,龟孙儿,谁教你骂人的!”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不懂军规就算了,还敢辱骂将领,真该乱棍打死!

“不是不是,”他也不着急,嬉笑着解释,“东越王您误会了,小的就叫‘游茂炳’!”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爹娘取这名字,也实在是忒损了!

“多大了呀?”我故作老成。

“十六!”他毕恭毕敬地回答。

才十六,还是个孩子。

“待会进了城可给我放机灵点,听说这青宁城县的知县是个川耗子,狡猾着呢。”我故作慈祥态关切地告诫他。

“没事儿没事儿,越明王放心,我比他更机灵。”他挠挠头,憨厚地笑了。

我心想就你那傻样儿,也好意思在这儿自吹自擂。不过嘛小孩子,总难免心高气傲!

于是我开玩笑:“就你这r-u臭未干的小毛孩儿,这才打了几场仗,还跟我充起老江湖来了。”

牛皮被戳破,他有些窘迫得红了脸,眼观鼻鼻观心,“嘿嘿”笑了两声。

我又问道:“你是哪里人啊,这么小就来充了军啊?”

他笑笑:“鄂似巴酥得嗦!”

“啊?”我听得一头雾水。

“回越明王,小的是巴蜀的川耗子!”

“……”

率领军队浩浩荡荡进了城,再把写着“越”字的大旗往城墙上一c-h-a,我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杨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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