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没来安静的花房,响起脚步,萧楚以为是带着萧然然的圆顶去而复返,转头一看,确实陆子鸿。
她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你哥不让你进这里的吧?”
陆子鸿道:“我和你说几句话,马上就走。”
萧楚道:“你又要说什么?”
陆子鸿对她脸上的不耐烦视而不见,软声道:“离我上次单独见然然已经快两个星期了,今天我哥在,我一直都忍着没和然然说话,因为怕他知道,也怕你生气。”
萧楚道:“那我也得能空出时间。”
陆子鸿道:“然然马上放暑假,你看能不能找个借口,让我和他经常见见面?比如送他去什么兴趣班之类的?”
萧楚道:“我会先带他出去度假,等度假回来再说。”
陆子鸿越发软声软气,几乎有些哽咽:“楚楚,希望你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理,我真的每天都很想他。”
萧楚转头,看着他这副不知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可怜模样,冷笑道:“陆子鸿,你一天都没养过他,哪里来的这么多感情?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陆子鸿道:“我明白我对不起你们,可如果当时知道你怀孕,你不离开的话,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你们,亲手把他养大。”
“一个吸毒父亲亲手养大孩子?你是在跟我说笑话吗?”
陆子鸿对这样的冷嘲热讽并不生气,只叹了声:“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行动的。”
两个人说得专心,殊不知悄悄跟着陆子鸿来花房的陆夫人,站在门外将这番对话,完全听了进去。
她震惊地捂着嘴巴,然后蹑手蹑脚离开。寻了一圈,看到了被园丁带着在池边柳树下,用柳枝编草环的萧然然,急忙跑过去蹲在他面前,面露狂喜地看着他。
萧然然抬头奇怪问:“奶奶,你怎么了?”
陆夫人用力点头,语无伦次道:“对对对,我是奶奶,是奶奶。”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蛋,越看越觉得像自己儿子。
自从陆子鸿吸毒后,陆夫人就忧心忡忡,生怕儿子身体损坏,没办法生出健康的孩子,然而面前这个孩子又健康又聪明,还长得这么可爱,简直就是老天赏赐给他们家的。
她慈爱地摸了会萧然然,起身道:“宝贝儿,你先玩着,奶奶过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萧然然莫名其妙地揉了揉自己的脸蛋,继续编草环。
这么大的事,陆夫人当然不会憋着,她直接跑去了陆江明的书房。
陆江明正和儿子说话,看到妻子急匆匆闯进来,有些不悦问:“有事?”
陆夫人激动得比划了半天,才语无伦次说出来:“子鸿……子鸿是然然的亲生爸爸。”
“什么?”陆家父子异口同声。
陆夫人又赶紧道:“老陆,你有孙子了,然然是你的亲孙子。”
陆江明激动地站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陆夫人道:“我刚刚听到子鸿和萧小姐说话提到的,然然是子鸿的儿子……”
后面的话陆嘉树已经听不进去了,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人用棍子狠狠打了一般,懵懵的一片空白,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往外走,只是脚下却有些飘忽,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差点摔倒。
“嘉树……嘉树……”
陆江明在后面叫了两声,但他浑然不觉。
直到混混沌沌走到玻璃花房,他才清醒了几分,脑袋的懵然感,变成了钝痛,整个人似乎要炸掉,好不容易才能保持平静。
他走到门口时,陆子鸿正好出来。
“哥,我就是路过,,马上走!”
陆嘉树伸出长臂拦住他的去路:“哪里都别去,所有事情在这里说清楚吧!”
“什么?”陆子鸿忐忑地看向他。
而犹留在里面的萧楚也有些惊惶地看过来。
陆嘉树一把抓住陆子鸿的手臂,将他用力往内拖进去。
“然然是这混蛋的儿子?”他开口问,声音并不大,几乎有点听不出来实在问谁。
萧楚看着他惨白的表情,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极致的痛苦和无能无力的挫败。她知道他肯定猜到了前因后果。
如果他知道萧然然是陆子鸿的儿子,那么肯定就知道这孩子得来的方式。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陆嘉树的话,他似乎也没想要答案,将陆子鸿丢开后,拉住萧楚的手就往外走,恰好遇到萧然然回来,他弯身一把抱起,就这样一手拉大人一手抱孩子,一言不发出了门。
车子开出了好几公里后,他忽然踩下刹车,下车打开后排座的车门,把萧楚拉出来。
这是郊外的马路,空旷无人,只有初夏午后炙热的艳阳。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红着眼睛问。
“告诉你什么?”到这个时候萧楚反倒冷静了,“告诉你你弟弟在毕业派对的时候给我下药□□了我?还是告诉你,我因此怀孕,而我又因为是熊猫血,不得不生下这个孩子?你已经知道当年你出国后我遭遇了很多事情,如果再加上这件,不管对谁都太残忍了!”她顿了顿,“我真得希望你永远不知道。”
陆嘉树痛苦地低吼一声,用力捶了两下车顶,将头埋在手肘,身体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无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大概还有十章~可以倒计时了。
下一篇是专栏里的《梦回十里洋场》,穿越民国文,准备写个有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