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扫把在神社前面清扫,边扫边嫌弃拿着抹布瘫在地上懒洋洋抹地半天才动一下的夜斗。

神社里已经没有了神明的气息,大概又是一个失去了所有信徒,被人们遗忘,最终黯然消失了的可怜神明。夜斗慢慢擦着木质的地板,从地板的纹理和上面斑驳的痕迹可以看出这个神社的古老和沧桑,也可以感受到神社主人消失前那浓重的悲哀和失望。

夜斗慢慢地擦着地面,有些唏嘘,又有些微妙的感同身受,那是会让任何一个神明都感到惧怕和不甘的事情。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神明从人们的愿望中诞生,一旦不被信仰和需要,要么堕落,要么只能消亡。

夜斗蹲在地板上,垂下的头发遮住了眼睛,握住抹布的手突然攥紧,他想到了自己是如何诞生,想到了一些他不愿回忆起的不好的事情。

“夜斗,把你的瓶子放在这里了。”作为夜斗的神器,雪音敏锐地感觉到了他心情的低落,还以为自己白天在夏目面前损他伤害到了他小小的自尊心,明明平时没皮没脸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雪音没话找话地抱着夜斗最宝贝的装了很多五元硬币的大酒瓶走过去,蹲下身把瓶子放到他面前。

瓶子里的硬币亮晶晶的,每一枚都承载着一个人类的愿望,夜斗看着这些,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一骨碌坐起来,神社不大,夜斗双手推着抹布,从神社的这头爬到神社的那头,干劲满满,嘴里还兴奋地催促雪音:“快打扫快打扫,明天还要继续接生意,我看这一片镇子上人还挺多的。”

雪音微微叹了口气,这什么人啊,亏自己还准备安慰他一下,果然夜斗还是那个没皮没脸的夜斗。雪音在水桶里又搓了块抹布,跟着夜斗把神社上上下下地清理了一遍。

终于不要再吹风挨冻了,虽然没有被子,但晚上睡觉的时候,雪音还是伸了个懒腰十分满足地感叹了一句,“夏目真是个好人啊。”

夜斗嘟囔着:“还不错吧。”他抱着胳膊翻了个身,下午一场大扫除让他和雪音都很快睡了过去。

长夜寂静,只有月色冷冷地笼罩着树林深处的古老神社。

在这深重的安静里,夜斗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些肮脏的愿望,那些染血的兵器,那些他亲手斩断的一个又一个渴望,那些他亲手成全的一个又一个不堪的梦想。

他仿佛站在河岸上,只有鲜血和死亡在脚下静静流淌,而他在这种绝对的优势之下,一向麻木的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点扭曲的快感。

这根本不是他!

夜斗挣扎着惊醒过来,看到对面的墙壁上似乎有个光点瞬间暗了下去。

他瞬间坐起来,梦境里杀戮的快感还未完全消失,他几乎是吼出的那一声“雪器!”

夜斗怒视着那面墙壁,直到他的手心握紧了冰凉的刀身,才渐渐冷静下来。

雪音被夜斗一声怒吼叫醒,以为夜斗遇到了什么危险,清醒的瞬间立刻化身成了神器,但他打量了一圈神社,并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他担忧地询问夜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夜斗你先冷静一下,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夜斗听到雪音担忧的声音才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放开雪音,一只手撑着地面坐了下来。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但现在又不确定了。”因为他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妖怪的气息,那又能是什么呢。

雪音松了口气,躺了回去,“我看你完全就是刚醒眼花了吧,吓我一大跳,再说了,你夜斗虽然废了点,但好歹也是个神明吧,哪有妖怪敢主动往上撞的,你紧张什么,真是的!”

夜斗盯着墙壁仔细地看了一会,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眼花了,想到自己刚才那么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雪音,“我刚才特别紧张吗?”

雪音瞥他一眼,拿袖子狠狠地蹭了两下自己的脸,用行动表示了回答。

“你出了多少手汗自己不清楚?!”

恰好是周末,夏目一早起来给塔子阿姨打下手做了早饭,在饭桌上问塔子阿姨能不能给他几床放在储物室里的旧被子。

塔子阿姨好奇道:“贵志,你要旧被子做什么?”

夏目支吾了一下,“那天晚上送我回来的夜斗,是我们学校的一个……转学生,他父母都不在这里住也不管他,我昨天去了他家,连一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所以我想如果家里有多余的被子的话,能不能让我送给他?”

“当然可以了,”塔子阿姨有些同情,“没想到是这样的,但这孩子我觉得很懂事,他还有个弟弟,以后要是还有什么要帮的,贵志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好、好的。”夏目连忙答应着,他没有办法告诉塔子阿姨实情,只能用这样的理由。

其实每次因为自己能够看见寻常人不能看见的东西,因为这些神明或者妖怪而欺骗其他人的时候,夏目都会很愧疚,但他真的没有办法。小时候,他不想骗人,可是没有人相信他,还会因为害怕而躲着他或是欺负他。后来他知道了,有的时候,善意的谎言才是最好的方式,所以之后不论他看到了多么让他害怕或者惊讶的东西,他都不会再说出来,他不想吓走身边的人,也不想再收到异样的眼光。

他只想小心翼翼地维护这波澜不惊的每一天,他深深享受着得来不易的现在的生活,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就由他来守护。

塔子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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