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机打不通。”

“这里是山里,信号本来就不稳定,而且下着暴雪,打不通电话正常的。”

“正因为山里信号不好,又下着暴雪,我才必须去找他!”嬴渠梁说,“按照我的想法,他早应该坐着下山的大巴回城里了,只要他在城里,电话绝对不会没有信号。”

他过去确实拉黑过我,但现在不会。他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只有一种可能——被困在山里了。

嬴渠梁想着。

“还是报警吧。”白雪站起来,走到嬴渠梁身边,脸上也全是焦急。虽然她和卫鞅并不熟悉,只刚刚聊了几句,但她和荧玉、玄奇一起写了一段时间的同人文,又看出卫鞅的离开可能与她有关,自然做不到事不关己。

嬴渠梁摇头,“这种天气,警察没办法出警。”

他说完这话,拉开荧玉,走进了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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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渠梁开着卫鞅的车,沿着山路慢慢驶向公交站。

他想先去公交站找找,如果卫鞅不在那里,他准备发动山里的居民寻找卫鞅。

当然,那就是最坏的打算了。

嬴渠梁将车速控制在二十迈,风雪中,车子不停地打滑,前车灯甚至不能照亮眼前的一小段路,他几乎是按照记忆中的山路在开车。

卫鞅的车里没有准备防滑用的铁链,虽然从家里到小公交站只是三公里,并且他心中焦急,但只能这样慢慢地滑行。

终于安全的走过了坡度最陡的一段下坡,但更困难的一段路摆在了嬴渠梁面前——一段陡峭的上坡路段。

去公交站的山路,虽然总体是向下的,却有这么一段沿着山坡走势向上的路段。

嬴渠梁试着冲上坡道。

第一次,熄火了。

第二次,车子才冲上一半坡道,就开始在雪水中不断后溜。

车子回到坡底,嬴渠梁趴在方向盘上,雨刷刚刚将落下的雪花刷掉,又有雪花弄花车窗,一次又一次……他觉得自己就像这雨刷,做的都是无用功。

但是,难道无用就不做了?

绝对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捏紧方向盘,耳边响起卫鞅说过的话:注意油门和离合器的配合,还有,松手制动的时机把握好。

他慢慢地松离合,踩油门。时机到了,松开手制动。

车子轻轻地抖了一下,然后一鼓作气冲了上去。

成了。

车子到了坡顶,嬴渠梁缓缓舒出一口气,但眉头仍然紧紧锁着——他还没有找到卫鞅。

他开着车,一边走一边留意车窗外是否有卫鞅的身影,但雪大风急,他什么也看不见。

十多分钟后,他终于到了公交站。他下车,跑到公交站台上,看见地上有几个脚印,不确定是不是卫鞅的脚印。

他回到车里,拿了手电筒,一边走一边喊着卫鞅的名字。一直找回到他冲了几次才冲上的山坡,远远地看见一株柏树下似乎有一个人影。

虽然只是一团影影绰绰的阴影,但嬴渠梁莫名觉得卫鞅在那里。

他没有犹豫,提着手电筒跑了过去。到了近处,看见果然是卫鞅。

他飞快地跑到卫鞅面前,脱下外套将卫鞅裹紧,并缓缓地抱起卫鞅。他发现卫鞅手脚冰冷,额头却异常滚烫。

“鞅,对不起,你在生病,我还和你吵架。”嬴渠梁说着,眼眶发酸。恨不得生病的、受冻的人是自己。

卫鞅双眼微微睁开,看见是嬴渠梁,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靠在嬴渠梁怀中,由着他的体温温暖自己。

“渠梁……”卫鞅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只是头有点晕,想在这里歇一歇。”

“我们回家歇。”嬴渠梁说。

“刚才好像听见了我的车的引擎声?”卫鞅说着,气息很弱。

“对,我开了你的车。”嬴渠梁握着卫鞅的手,轻轻地揉着,以帮他恢复温度,“怪我吵着你了?”

“不怪。”卫鞅说,“你不吵我,我就睡过去了。”

“鞅,继续和我说话。”嬴渠梁摸着卫鞅的手腕,脉搏微弱。

“好。”卫鞅吃力地点了点头,“想听我说什么?”

“随便,背一段《经济法》给我听,下学期要考。”嬴渠梁把手伸进卫鞅的衣服里,抚摸着他的心口,还好心口很暖和。

他注意到卫鞅嘴角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但留下了一个细小的伤口,又心疼又愧疚,问道:“还痛不痛?”

卫鞅怔了怔。明白过来嬴渠梁的意思,摇摇头,“你还会觉得很不安吗?”

“那是我的问题。”嬴渠梁收紧抱着卫鞅的手臂,不让卫鞅看见自己脸颊上滑下的泪水,“我会处理好的。”

“嗯。”卫鞅气息依然微弱,但这一个字说得非常坚定。他相信嬴渠梁做得到,并且,只要嬴渠梁需要,他会倾力帮他。

“等你暖和些了我们就回家。”嬴渠梁说。

“你还没有驾照,不能开车。”卫鞅说。

“不开,我把车停到路边不妨碍别人的地方。”

“嗯。”

“我背你回去。”

“我很沉。”

“那就抱回去。”

“抱着也沉。”

“没事,早晚要抱的。”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在我家门前,冻僵了,我把你捡回家,然后接受了你。”

“记得。”

“这一次的情况和那一次好像。”卫鞅弱弱地笑着。

“嗯。”嬴渠梁应了一声。这样的事情,无论发生在我身上,还是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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