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所拍下的,夏安年被绑架的视频被公开。这一段视频在网上被疯传。绑架事件一下子取代了不久前某高校女生自杀事件,成为了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许致言也看了那段视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反反复复地观看。视频里的夏安年被迷晕后被拖入阴暗的树林里。然后,他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纸笔,望了望向四周,在靠了半个小时的树干后,离开。

视频里的他曾在路口回首,望向阴暗。是的,他记得,那个时候的他明明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没有退回去,他只是继续走自己的路,他只是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许致言撑着脑袋,头痛欲裂。他闭上眼,想让自己轻松一点。可是电脑上画面还在移动,在许致言走后树丛里,钻出来几个身影,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以及被抬着的、昏迷不醒的,夏安年。

在夏安年被绑架的那些日子里,许致言总觉得胸口压着一块石头。当夏安年被解救出来以后,他又莫名的感到抱歉。他不知道这些感觉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该用何种方法排解。

这要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拾起神明洒落的每一颗红宝石,他才能知道,这其中所包含的命运的深意。而现在,他唯一清楚的,就是在此刻,他对夏安年,无比的,想念。

夏安年回到学校的那一天,是他被救出来以后的第四天。那一天,这座城市迎来了一个月以来,第一场大雨。

这场雨下的气势磅礴,豆大的雨滴串连成一条线,屋檐之下是一幕水帘。夏安年就在某个课间,稀松平常的走进教室,他和过去无数个日子一样,低着头,慢吞吞的移动。

罗如花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人,随后更多的人围了上去,他们站在一起,以夏安年为中心组成了一个规整的圆。不管夏安年曾经是否与其交好,他们在此刻所献出的都是最为真挚的担忧。

一直到快要上课,许致言才找到机会靠近夏安年。他反坐在夏安年前排座位上,用漫不经心地口气问到:“你还好吧?”

夏安年抬起头来,额前的发梢贴在皮肤上。他的身上还带着潮湿的雨气,一双眼睛黑的透亮。

就是个瞬间,就是这幅画面,夏安年的目光,就如同一颗高速飞行的子弹,那么轻而易举的击中了许致言的心脏。

上课铃声适时的响起来,夹着着哗哗的雨水声传入许致言的耳里。他站起身,迈出一只脚,然后“咣当”一声撞在了罗如花的桌子上。

“许致言,你中邪啦?”罗如花皱着眉头,瞧着脸上微微泛红的许致言。

“对不起,对不起!”

在连着说了两个对不起后,许致言一瘸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直到课上了一半,许致言还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声大如鼓的心跳。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脑海里是罗如花那句“许致言,你中邪啦!”

是的,他中邪了。就在夏安年抬起头的瞬间,他仿佛感觉到了万物生长的余音。

那一刻,他真想抱一抱他。

重返学校的夏安年,似乎比之前更加的沉默了。许致言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就好像他觉得自己习惯了夏安年的沉默,又觉得自己永远习惯不了夏安年的沉默。

上课的时候,夏安年会侧过头,望向窗外。可是隔着厚厚的云层,他看不到蓝天。他的脑海里回放着那对夫妻把他扔在地上时的凶残,回放着女人背对着他时微微耸动的肩膀……当然,还有许致言。

他学着不去埋怨,不去憎恨,他试着去宽容每一个人。他把一切希望寄托在老天,希望时间过后它能还每一个人公正。

夏安年离开教室的时候,许致言悄悄地跟了上去。他看着夏安年站在教室的前廊上,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东而来的风把雨水吹进长廊,打湿了夏安年肩膀。许致言走上前去,把夏安年和雨水隔开。

“你还好吧?”

这是许致言第二次问这句话。夏安年闻声偏过头,看着自己边上的许致言,点了点头。

“你晚……晚上有……有时间吗?”隔了良久夏安年忽然开口。

“有啊!怎么了?”

“能给……给我讲……讲一讲数……数学吗?”

第六章 时间是洪流(3)

许致言觉得自己的心脏忽然跳动了起来,虽然它无时无刻都在跳动,可是许致言坚定不已的认为,那一刻,在夏安年提出帮他补习的那一刻,他的心脏,跳动的与往不同。

一直到临近傍晚,暴雨才完全停歇下来。仿佛天空中所有的云朵都自杀身亡,然后所剩下的是一望无际的晴蓝。

在给夏安年讲题前,许致言做足了心理准备。因为所有人都说,给夏安年讲题是一件考验人意志与决心的事。就像曾经,那个认真负责的数学老师为夏安年单独辅导一样。在面对夏安年的十万个为什么时,他总会感觉到后背哇凉哇凉的。他和夏安年的相处模式永远是开始耐心百倍,然后渐渐的变得不耐烦,最后演变成不知道用何种表情去面对自己的人生。

就像所有人都说的那样,夏安年很呆。同一道题目,有时候别人讲好几遍,他也还是理不清楚。

可是许致言的感觉却和大家完全不一样。虽然他也觉得夏安年很呆,但是却是呆萌的哪一种呆。每当夏安年画下问号或者有点结巴朝他问“为什么”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夏安年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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