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新投胎吧。”

就在桐和大天狗进行着无聊对话的时候,鬼使黑驾驶的殡仪车驶进了隧道,这是目前酆都通往冥府的官方通路,穿过隧道,不远处就是修整一新的冥府办公楼,因为条件优越,所以这里是绝大多数冥府工作者梦寐以求的办公场所。阎魔每天也会在这里待上半天,只有当需要进行传统仪式时才会移驾到古老的阎魔殿。

鬼使黑的车绕过占地广大的办公楼继续朝东开,南北两侧呈现出截然相反的地貌。北面的山峰覆盖着厚厚的冰雪,冷冽的寒风不断灌过来,而南面是炙热暴躁的火山,时不时喷薄出透红的岩浆和黑色的尘埃。无数戴罪的灵魂就扣留在这两面,直到自己的罪孽被赎清。

鬼使黑的车就行驶在滚热和严寒的中间,不受影响地平稳前行。穿过这两座山峰,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阎魔殿。大天狗不无希冀地望着这座恢弘肃穆的宫殿,他低下头凑到荒的耳边悄声说:“我们到阎魔殿了。”

车停在了阎魔殿外的空地上,鬼使们驱使着拘役小鬼,把荒抬进了阎魔殿。穿过门厅和悠长的走廊,几人拾级而上,抵达了目的地——祭堂。

祭堂坐西朝东,南北两侧摆着三叠屏风,屏风上的画作并不风雅,甚至有种凄凉的味道。

南面的屏风描绘的是依海而生的渔民举行活人祭祀的场景,一个骨瘦如柴、遍体鳞伤的孩童被推入海中,下肢已经浸泡在海水里,他无助地回望岸上的人,然而渔民给予的回应是愤怒地举起手里的鱼叉,驱赶着,咆哮着。

北面屏风描绘的同样是在海边的场景,只是在这一幕,所有的人都被愤怒的海水吞噬,他们哭嚎哀求神灵的宽恕,然而天空中隐隐绰绰出现的面孔却充满着悲愤和憎恶。

大天狗看了看左右,不解地问:“为什么来这儿不去正殿?”

话音刚落,另个一本正经的声音响了起来:“因为需要举行仪式,这里再合适不过。”

几人闻声望去,没有意外看到一目连出现在眼前。

“一目连。”

“部长。”

一目连朝大家颔首,从容地开口:“你们总算到了,阎魔在等你们。”

“阎魔在等我们?”身为队列中唯一清醒的人类,初来乍到的桐惴惴不安地咕哝,“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

一目连没有解释,淡淡地催促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会合后,大伙儿一块儿走了进去,蒙眼判官安静地站在一侧接引,他敏锐地低下头躬身说:“诸位稍安勿躁,阎魔大人马上就到。”说完,判官转过身朗声道,“阎魔大人,客人们到了。”

话音刚落,鬼气森森的云雾从高台上弥漫下来,它们肆意流窜,忽的凝聚出骷髅人形攻击过来,可下一秒,它们就被无形的力量扼住拖了回去。待弥漫着罪之息的雾瘴安静下来,阎魔的身形也渐渐显露在众人眼前。而在她身下,无处可逃的有罪魂魄卑躬屈膝着托起她的宝座,竭力请求她的饶恕。

“诸位,久等了。”阎魔悠然如琴瑟的声音在祭堂内响起,有种令人臣服的力量。在场的人和妖怪都不自觉跪拜下来,表达敬意。这之中,唯一倔强的不行礼的只有大天狗,他扑棱着翅膀悬停在半空中,毫无顾忌地盯着阎魔,一字一顿地问:“你什么时候救他?”

“不得无礼!”判官低喝了声,紧蹙眉头朝向大天狗。

“没关系,他的心情我理解。”阎魔轻笑了声,抬起手说,“大家都起来吧,随意些。”

趁着大伙儿起身的间隙,大天狗不管不顾,径直朝阎魔飞了过去,执拗地问:“可以救他了吗?”

阎魔忍俊不禁地隔空戳了下大天狗的脑门,大天狗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脑门中央被点中的力量,他捂住额头,狐疑地看着阎魔。阎魔笑了声,大发善心地说:“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只要完成祭祀仪式就行了。”

“祭祀仪式?什么仪式?”大天狗急迫地问。

阎魔伸出手指了指左右的屏风,慢条斯理地说:“仪式就在屏风上。”

桐离北面的屏风最近,他看清上面的场景差点跳了起来:“这是活人祭祀!你要我们把谁当做祭品?!”

“祭品不就在你们面前吗?”阎魔的目光低垂,落到正中央躺在担架上的荒身上。看到这幕,大天狗第一个反抗起来:“您是什么意思?这算哪门子仪式?你要杀了他吗?”

“稍安勿躁,”阎魔看着气不打一处来的大天狗,孺子不可教也地啧了啧嘴,“你不是在白须神社和他订立过契约了吗,怎么,你连他的过往都不知道?”

大天狗哑然张了张嘴,震惊地看着洞悉一切的阎魔,他沉寂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明明只有青行灯看过他的记忆啊,而且就算是青行灯也并不知道他契约对象究竟是谁啊!

“呵呵,小东西,想瞒过我你还嫩了点。”阎魔笑了声,雍容地说,“总而言之,照我说的做就对了,如果你还想让他苏醒过来的话。”

大天狗捏着团扇不确定地拈转着,微风呼呼地吹拂到他的身上,却解不了他烦躁的心情。最后,阎魔下了记猛药:“听着,我要你们进行的仪式不会有危险,这里既没有海也没有愚昧愤怒的村民,你们所要做的不过是复述祭祀咒文,将他从诅咒中拖出来罢了。”

“诅咒……”桐嗫嚅着这个字眼,他再次看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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