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抬手搂住燕承启的脖子,轻声道:
“端泽,我爱你。”
“予玥,我真欢喜。”燕承启湿了眼眶,“这句话,只在午夜梦回之时,才有幸听到过。”
可如今,确确实实人在身侧。
微风中,隐约传来一股淡淡的茶香。
茶香醉人,酒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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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楚茗并不记得那一夜在茶香氤氲下沉浮了多少次,只待他第二日下午迟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连从床上自己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这一动惊到了一旁的燕承启,只见燕承启侧卧在床沿,身上披了一件墨色金纹的披风,手中捏着一张印有禁纹的密报,脸上凝重万分,眉间也不得疏解。
见楚茗醒了,燕承启连忙将那张纸折了折揣入怀中,低下眉眼去问楚茗身体怎么样,只是眼中的忧虑还未来得及全部收起来,被楚茗看了个明白。
楚茗摇摇头,清明通达的眸子眨了眨,瞧了燕承启半晌,最终轻轻叹息一声:“你今儿个便启程回上京罢。”
燕承启一把捉住楚茗的手,那只手很很瘦,很凉。手背上的骨头有些突兀,有点硌手。
那只手在他手掌里翻了过来,在他手心里轻轻地挠了几下,将触不触,像是一只春日眯了眼的蝴蝶飞进了掌心,轻轻地在里面扑动翅膀。
那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更是一种轻柔的劝解。
“我总算是明白了何谓楚氏双璧,玲珑心思。予玥,有时我真盼着你能笨一点,看不破这红尘诸事……那样你会比现在过得好千倍,万倍……”
若是看不破,随性而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越是聪慧,所承必定越多。
也不知这到底是老天的恩赏,还是变相的惩罚。
楚茗弯了弯唇角:“你是大燕的皇帝,政务繁多,总在这里赖着算是怎么回事?”见燕承启左右为难的模样,他唇角翘得更飞扬了一些,“将我弟弟丢在上京,要是将他累着了,等我回去拿你是问?嗯?”
燕承启登时脸就黑了半张,有些委屈地质问道:“予玥!你到底是在乎我,还是在乎楚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满脑子都是楚清辞!”
楚茗用力憋笑,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义正言辞地道:“那你还要我怎样?”
燕承启坐在一旁支支吾吾了半天,觉得万般言语那句都很不对劲,憋的满脸涨红,最后像是个没长大的少年一样掷下一句:“反正都这个时候了……你应该只想着我!”
语毕他就将身子转过去,只是未束的长发从颈间滑落,露出一根红粉异常的脖子和一只微颤的耳朵来。
楚茗闷声笑了好一会儿,才软着身子贴上那紧绷的后背,一只玉臂揽上燕承启的胸膛,眉眼弯弯,吐气如兰:“好端泽,莫再气了。”
燕承启此番来找他,他的的确确是感受到了他的变化。相较于三年前,燕承启变得成熟稳重,学会了将情绪隐藏起来,变得似乎让人摸不透他的心到底在哪里,他甚至觉得他有些陌生。可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忽然发觉燕承启还是当年那个青年,像是他骨子里与生俱来,抹杀不去的那股子倨傲高贵一样,他那天性的少年意气,赤子之心也从来都没有变过。即便他如今身居高位,杀伐果决,沉默严肃,也仍旧有一个小燕承启在一个角落里,被藏的很深,很深。
有幸,他是为数不多能进入这个角落里的人。
是的,他喜欢这样的燕承启……喜欢端泽的身上,有股阳光的清香。
“那你怎么补偿我?”燕承启忽然转身,扣着楚茗的手腕半压在他身上,舌尖掠过耳垂,感受到身下的人一阵细微的颤抖,满意地笑了笑:“以身抵债?”
……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他怎么会以为燕承启现在还是个孩子!?现在他明明就是一只大狼狗!……
还是那种口水很黏的狼狗。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楚茗不是很想讲故事。
将人又在身下狠狠地啃了一顿,做得大汗淋漓后,燕承启将人抱在怀里,以手作篦,爱怜地梳着怀里人汗湿的青丝。
楚茗也没有挣开,任由他去。
反正……他也要离开了。
“予玥……你什么时候回家?好歹……好歹也该给我一个期限,给我一个盼头也是好的啊!”
楚茗垂下密密的眼睫,轻声道:“端泽,等我有勇气去面对皇宫的时候,我再回去。”他有些局促,又似乎有几分愧疚,“我……我还暂时没有能为了你去扛起后宫的勇气……你让我……再想一想,好么?”
燕承启搂着他的手臂突然就紧了,手臂上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予玥,有时候,我真想把你打昏了带回去,喂你喝一些迷乱神智的药,把你囚在深宫密室,让你痴痴傻傻的,只识得我一个人,只能倚仗我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我……可我又不能!又不忍这样对待你!”
燕承启突然放了手,他的呼吸有些紊乱。屋子里很是安静,屋里隐隐还有茶香浮动,却只能听见燕承启喘着粗气压制自己的声音。
楚茗很想开口安抚他或是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却又发现无可再说。他确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燕承启,没有爱到愿意回去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端坐后宫,为他打点后宫的事情。
最终,燕承启还是走了。
浓浓的夜色之中,燕承启登上马踏,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