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判若两狗。

吴老狗轻轻拍了拍那只狗的脑袋,对旁人道:“你们不要总是‘畜生’、‘畜生’地叫,这是个温顺的小姑娘,平日里害羞得很。”

半截李挑起眼角:“如此说来,它果真是得了你的指示,才会闯入我府内放肆了?”

“三爷言重了,”齐铁嘴笑着出来打圆场,“三爷您一直关着门拒不见客,我们也只能想些旁门左道的法子了不是?”

半截李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们急着见我是为了何事,我只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时间到了,立即走人。”

吴老狗将那只狗抱入怀中,然后往一旁的石凳子上一坐,接过小厮递上来的茶盘,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起来,仿佛接下来的事情,与他再没有半点关系。

齐铁嘴习惯性地摇了摇手中折扇,却不直奔主题,只是笑道:“听闻三爷一月前喜得贵子,齐某当时琐事缠身,未能亲自前来道贺,还望三爷海涵。”

半截李笑了一声:“八爷虽未亲至,厚礼却是不曾落下,李某也不是小气之人,怎会因此记恨八爷。”

齐铁嘴摆手道:“礼数皆是虚的,人情却是真。我见小公子模样讨喜,也算有缘,便在此为他卜上一卦,如何?”

半截李看了他一眼,有些心动。齐铁嘴从不轻易给人算卦,但只要从他口中出来的,十有八九都会应验。但眼下自己立场微妙,齐铁嘴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只怕他会信口开河,蒙骗自己。

齐铁嘴看出他心中所虑,指天发誓道:“我齐铁嘴就算再如何不着调,也不至于亲手砸了自家招牌。我若有一句算得不准,三爷日后尽管来找我算账。”

半截李皮笑肉不笑:“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他顿了顿,道,“既如此,我便信你一次。”

齐铁嘴于是上前一步,细细将那婴孩打量了一番,又执起他一只小手,轻轻抚摸其掌纹,再低头掐算了一番,然后对半截李道:“恭喜三爷,小公子天生福相,如无人祸,应能活到八十高龄。”

半截李心中一喜,脱口道:“此话当真?”随即,他察觉到齐铁嘴话里有话,皱眉问道:“你方才说……人祸?”

“不错,”齐铁嘴点了点头,“小公子虽命格富贵,却有两次人祸劫难,一次在他满周岁之前,另一次,则在而立之年。”

第二次时隔太久,半截李暂无暇理会,他听闻自己儿子在满周岁之前会有一场人祸,急急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有可能会早夭?”

“会不会早夭,需看人为造化。”齐铁嘴低眉顺眼地卖弄玄虚。

半截李盯着他看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已冷了几分:“齐八爷,有什么话,你直说了罢。”

齐铁嘴徐徐开口道:“别人都道三爷薄情,却不知三爷内心至情至性,否则也不会顶着世俗偏见,定要给寡嫂一个名分,也不会为保小公子一世平安,不顾九族大义,甘愿退出朝堂纷争。”

半截李眉心跳了跳,没有说话。齐铁嘴这两句话虽是点到即止,却不偏不倚地戳在了他的心坎上。

沉默半晌之后,他才叹声道:“我半截李在他人眼中,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甚至连我自己,也曾经这么认为,所以我不担心自己会不得好死,因为我根本不怕死。但自从得了这孩子,他便成了我避之不去的软肋,我虽不惧生死,却不允许别人对我儿下手。为能保他一世平安,我只能尽可能让李氏一族长久不衰,不论皇权落入谁手,我都不能牵连进去。”

齐铁嘴摇头叹道:“三爷,您想在此次宫变之中保持中立,这只是您一厢情愿的想法。如今新旧势力如同水火,朝中众臣非友即敌,他们又如何能容你置身事外?更何况——三爷您或许不知,那陆逞之子陆建勋,与您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半截李脸色微变:“此话怎讲?”

“您可还记得,六年前病死狱中的前户部尚书郑寅?郑寅下狱虽是先帝之意,但却是死于您手中,事后郑夫人悲痛欲绝,迫其女儿郑旖同她一道赴死。而这郑家小姐,从小便有一位指腹为婚的夫婿,便是陆建勋。虽说陆郑两家定亲之后因政见相左而渐行渐远,但两家小辈却是青梅竹马,私定了终身的。”

半截李听了这段秘闻,垂下眼眸,目光逐渐阴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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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二月红换了一身玄色夜行衣,施展轻功悄然落于宫门之外。

暮色沉沉,仿佛无边无际的漆黑暗流自天空倾泻而下,渗入重重宫墙,漫上金銮玉瓦,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森冷意味。

二月红略一提气,避过宫门侍卫的耳目,悄无声息地潜入宫内,他越是靠近皇帝寝殿,便越能清晰地感应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压抑气息,仿佛一只蛰伏已久的巨兽,隐匿在黑暗之中,随时可能发起致命一击。

二月红不敢有丝毫大意,将全身气息收敛至最低,才缓缓移动脚步,靠近寝殿内围。

不出他所料,寝殿四周皆是层层把守的士兵,守卫森严,已然将年幼的皇帝软禁多日。

二月红扫了扫四周,微微蹙起了眉心。

陆氏虽有黑背大军做外援,但以陆建勋缜密的谋划作风,应不至于仅仅依靠这支叛军便指望一举成事,面对大半个九族势力,他应当还留有后手。

但这后手藏得太深,二月红一时间猜测不透。

他思忖了片刻,决定还是先入殿一探,于是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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