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一个小时之后,门外响起了几声敲门声,很有节奏感,那是我们之间约定好的敲法。萨斯伊蒙和泽安德回来了,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两人稍微歇了一会,萨斯伊蒙就开口道:“去旧教堂的路我们已经查探过了,没有什么人,应该安全。”

“安全就好。”艾文点点头,看向泽安德,泽安德当即说:“属下到城镇边上查探了一下,罗多夫殿下目前并没有什么举动,不过听到消息,他已经返回埃萨坦尔了。”

听到泽安德的话,我不由的奇怪道:“进埃萨坦尔还有别的路吗?”

“还有一条。”萨斯伊蒙说,“那条通道就设置在德文郡,在那里血族的祭祀设了带有结界的通道口,有专门的守卫负责看守。”祭祀?我听到萨斯伊蒙说了这么个词,在这埃萨坦尔吸血鬼的国度里,还有祭祀一类的人?而且还能设下结界?看来世界上除了吸血鬼一族还真的有会法术的人?

“好,那么我们接下来就去见见那个联络人。”艾文说,“陀老已经给我们准备了一些衣物,稍后就出发。”

一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埃萨坦尔当地时间的凌晨三点,穿戴好的我站在陀老房子前面,此时,外面的天气还像我之前看到的那样,泛着绿色的光芒,看来离天亮还有一大段时间。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萨斯伊蒙依旧是一大人样,双手插在裤袋里,俨然是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贵族少爷。我转头看了看萨斯伊蒙的穿戴打扮,那款式感觉像是莱昂纳多曾经扮演过的路易十四的装扮,脖子前面有一个白色花边做成的领带,又用花边缎带扣住形成领饰,黑色的外套上有双排扣,但是却没有那些夸张的装饰在衣服上,仅仅是一些相对华丽的饰物,当然最醒目的是萨斯伊蒙特意挂在衣服上的那只不会走动的怀表。

我倒是有些好奇他为何如此注重这支怀表?

另一面,相对的,我穿着一套没有萨斯伊蒙那么贵族气息的服饰,只是看上去挺绅士的。这个时候,艾文和泽安德也都走了出来,艾文换上了一件跟萨斯伊蒙差不多款式的贵族装束,看上去倒是显得比萨斯伊蒙更加贵族范点。而泽安德却换上了一间全黑的衣服,外加一件黑斗篷,很显然,泽安德的目的跟我们不一样。泽安德向我们行了礼,戴上黑斗篷的大遮帽先一步离开了,我知道他定然是被艾文安排去做什么要紧事情了,转头看向准备出发的另外两人。

艾文说,我们要去只有绅士才能进入的地方,若不穿绅士装,会被人赶出来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浓,我猜他一定是在说笑。

陀老没有跟我们一起走,而是按照艾文的指示,要前往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守在那里,貌似是艾文让他去等什么人。随后,我们便踏进了那绿色的月光之下,前往我们的目的地。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现在正在行走的地方,我似曾相识。——是那个梦,在见到艾文那天早上做的那个梦。梦里我看到的和现在看到的差别不大,都是一样的萧条,一样的安静,只是月光不一样,我记得梦里的月光是深紫蓝的,此刻却是绿色。

陀老的住处微高于埃萨坦尔的主城区,我们沿着一条小山路从密林走了出来,远远地便能看到在主城区右边的山岗之上,在那绿芒之下有一座极具标志性的哥特式建筑,艾文说那便是埃索米堡,教皇居住和处理公事的地方。

当我们走入主城区的时候,我发现这里大部分都是木条框结构的房屋,萨斯伊蒙告诉我我们所在的区域是主城区的平民区,所以建筑都不是那么华丽,在贵族区和皇族区的建筑都是罗马式、哥特式建筑。虽然只是普通的建筑,但是那街道给我的感觉,异常的阴冷——即便是处在开膛手杰克那个时期的伦敦街道上也比不上这个街道带给我的那种阴冷的感觉——那是一种从脚底直透进心脏的冰冷,冷到骨髓。

我虽说不是个特别胆小的人,但是此时此刻,我很明显的发现我在发抖,而不是因为冷而发抖。在艾文的墓地,我独自前往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发抖,我想这可能就叫——害怕,但是世人总不会选择去承认自己害怕这件事,我也不例外,我不想在这几个有着强大能力的吸血鬼面前显露出我的害怕——或许这是人的天性使然。

我们三个一路拐过了好几个拐角,我诧异的发现一路上几乎就看不到什么人,只是在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两三个脏兮兮,一副乞丐平民样的人蹲在角落里、街道边,像是看什么稀有生物似的盯着我们走过,不过我更想说他们的眼神就像野兽看到了猎物一般,静静地等待着狩猎的时机到来。

我们走到了一家看上去表面相当奢华的酒馆门口,门边还站着两个身穿正装革履的壮汉,不苟言笑,两双眼睛提溜着注意着四周,双手向后背着。在他们头顶的左上角挂着一块长方形的木牌子,上面扭斜的写着几个不知名的字——那应该这家店的名字吧?风吹过来,那门牌上的旧锁链便发出了卡兹卡兹的声响,听得我有些毛骨悚然的。

艾文上前和那两个壮汉搭话,他们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之后,其中一个就伸手敲了敲他们护着的门,门吱呀一声的开了一条缝,透过里面的灯光,露出来一张略显狰狞的面孔,那副模样就好像是别人欠了他很多很多钱一样,恨不得架把刀在那欠债人的脖子上,以死要挟还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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