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耽美 > 古代耽美 > 长友 > 第9节
调往雁门、云门两个关隘,唯有一支留守金陵,统领位置出人意料地交给了苏晏,副将为沈成君。

朝堂上为此又吵了架,一边说让一个刚过束发之年的毛头小子掌管骁骑卫,简直太过荒唐,另一边冷笑,当年平远侯可是十八岁就上战场立功了。吵得人头疼脑热时,萧演重重地下了又一道搅得风云突变的诏命。

皇六子萧启琛入国子监,师从曾旭,上朝议政。

从“听政”到“议政”这一步,当初赵王萧启豫可是花了三年,而萧启琛,仅仅六个月。一字之差,但皇子议政,通常都在封王之后了。听政只是学习,议政却是在鼓励皇子参与国事,眼下储君之位空悬,萧演此举,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六皇子默默无闻了好些年,死了个母妃之后又遭冷落,好些人都觉得陛下已经对他彻底厌弃了,现下还没封王,居然开始享受亲王待遇了!

皇诏送达承岚殿时,连萧启琛本人都吓了一跳。

接过那皇诏,细细看了几遍,萧启琛仍旧一副茫然的样子,问道:“徐公公,父皇这是……怎么了?”

徐正德笑皱了一张老脸,只说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客客气气地告辞了。

萧启琛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去国子监时,破罐破摔地问曾旭道:“太傅,是我平时太过窝囊废,父皇看不下去,非要这样赶鸭子上架吗?他到底有多恨我,才把我当活靶子送给赵王,生怕赵王瞄不准?”

曾旭对此人时常口出欺君犯上之语习以为常,拈着胡子发给萧启琛一摞《大学》,优哉游哉道:“殿下可还记得,上朝听政前一天陪伴楚王殿下辞行时,说过什么?”

窗外一声尖锐的鸟鸣,萧启琛灵光乍现,想了起来。

“我知道父皇也是无奈之举,此番废太子,最难过的应当是他。毕竟众所周知王制其三,平政爱民、隆礼敬士、赏贤使能,敢问赵王殿下做到了哪一点?”

萧启平被他逗笑了,道:“你也只能嘴上说说,连太极殿都进不了。”

萧启琛瘪嘴道:“无能不官,父皇觉得是我没用吧。”

回忆到此蓦然断裂,萧启琛一口气哽在喉咙,还没喘匀,曾旭毫不留情地给了他最后一击:“那天,陛下就在外面,殿下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萧启琛:“……”

他做皇帝已有近三十年之久,从最开始的雄心勃勃,到如今已有些力不从心。偏生在这时候精心培养的储君无奈失势,长子戾气过重,却不想偶然往国子监走一遭,萧演却听见了这个从来只当开心果哄着的小儿子一番话。

说得不全对,其中蕴含的少年心气与不合时宜的桀骜,正好戳中了萧演。

他开始思考是不是遗忘萧启琛太久,小时候那个小团子眉宇间竟有怀才不遇。萧演想了又想,在半年的考核后,提前给了他一个机会。

不是说“无能不官”?那便让人看看,是否能胜任。

第11章 霞山

“所以陛下觉得既然你能口出狂言,不如看看是否真有这本事?”听了萧启琛愁眉苦脸地说了一堆,苏晏总结道。

继续愁苦地剥瓜子,萧启琛点点头:“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多话了。”

苏晏满脸疑惑地瞥了萧启琛一眼,好似十分诧异这人为何今天如此有自知之明,但他知道这会儿只能顺毛捋,于是转移话题道:“你喊我来这儿干吗?”

正值午时,金陵城内人声鼎沸。而萧启琛堂堂皇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穿过几条主街道,连个随从都不带,苏晏问他为何,他反问道:“你不是武将吗?”——显然过分相信了苏晏的身手。

城南鱼龙混杂,白天开着酒馆、小吃摊,四处都是讨生活的百姓,熙熙攘攘,倒也不失人间烟火味。可到了夜里,挂红灯笼的青楼妓馆做了最底层人的生意,盗贼匪徒不时出没,故而大人教育孩子,都是说“别往那处去”。

萧启琛就带着苏晏拐到此地,从错综复杂的街巷中找到了一所书院。

这块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俨然成了金陵城一块难以启齿的狗皮膏药,而青瓦白墙的小书院仿佛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矜持地在狗皮膏药上站稳了脚跟。

墙内传来阵阵读书声,念得抑扬顿挫。侧耳听了半晌,萧启琛才开口:“听说这儿的先生有点意思,想找他聊聊天。”

苏晏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哦”了一声,接过萧启琛剥下的瓜子壳,随手放入一个小袋中。他陪着萧启琛又待了会儿,听到里头的读书声停下,又静默了会儿,旋即孩童下学时的嘈杂由远及近,书院大门轰然打开——

及腰高的小崽子们鱼贯而出,相互打闹着跑远,在巷口如同大河分流,躲进了一条一条狭窄的巷子,转眼间就跑干净了。

街道两旁其他人见惯不惊,而安安静静在门外待了许久的萧启琛这才站直,把手头没吃完的瓜子往怀里一揣:“走,我们去见见这位先生。”

进门时,苏晏偶一抬头,才发现此间竟然还有名字。大门顶上一块朴素的匾额,字迹还是新的,却已有了风雨飘摇的意味,上书四字:霞山书院。

霞山书院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院子里栽了梅花,在深秋落尽叶子,只余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颤抖。正对面应当是课室,自然比不上国子监的进学氛围,里头案几坐垫乱七八糟,门前坐着个青年,正歪在那儿看书。

苏晏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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