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轮椅里,倚着镂空的木栏,看着清风撒完了鸟食儿后兜着只剩下一小半的油纸往这边走。

清风看着没什么特殊表情的孙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看什么?”孙桥转过身。

清风摇摇头,踌躇着倒没说话。

孙桥并不勉强对方,一时间楼台中的二人都没在说话,空气显得寂静。

“我按您的话做了,”清风很久之后问:“何时给我解药?”

他不想再忍受三日一次的蚀骨之痛了。

孙桥听罢,只是抬眼睨着清风,他的眼珠呈深黑色,剔透的表面仿佛泛着一层浅薄的冰霜,苍白的脸庞依旧俊美,却总感觉少了几丝身为人类应有的血色,孙桥冲面前的少年轻微地摇了摇头,像是不认同他的问题,或者想法。

良久之后,孙桥命令他去数鸽子的数量。

[你有解药?]系统突然问。

孙桥哂笑,[我只有毒·药。]

统哥知道答案后便没再说话,孙桥背靠着轮椅,冰冷的木在他凸出的脊骨上蔓延,像是要吞噬他。

清风小跑着回来,他有些慌张,平复了呼吸后对孙桥说:“鸽子!少了一只!!”

孙桥猛地沉下眼,俊雅的面孔竟难得有了几分鲜活的痕迹,锋利的唇角被扯出一抹毫无笑意的弧度,他细细地理着腕间的青袖,心想:终于开始了。

何府。

何立成看着躺在面前的鸽子,面容阴沉,他的身旁没有其他下人侍候,只有一个与他身量相当的青年站着,青年脸上没什么表情,肩上立着一只浑身通绿的鹦鹉,赫然便是清风那日在徐记铺子遇见过的林家唯一的少爷——林显。

用锦帕仔细地擦拭过十指,何立成将帕子放进了怀里,他有些不愉,“你确定是孙府出来的鸽子?”

“如今的孙计固然是圣上的眼中钉,但也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撼动的,”何立成抿着唇角,眼神毒辣,“那老家伙是出了名的狡猾,当年圣上登基就想除了他,却被他反客为主上交了兵符,心思你我可鉴,如今……”

何立成沉吟着,没再开口。

林显却不这么认为,他与何立成年纪相仿,二人的父亲虽说在朝堂上并未深交,却也并未结下什么恶情,林显与何立成是从小便相交的好友,如今朝堂上风起云涌水深地让人咋舌,这二人早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但知道此事的人却并不多。

“何兄是想说,他孙计不会如此轻易就露出马脚?”林显笑着猜测,嘴角的笑意看着很是放松。

何立成点头,“是这样没错。”

林显也没有当即便反驳对方的想法,他伸手摸了摸肩上鹦鹉的尖喙,锋利的触感让他很是满意,收回了手,林显才接着说道:“你这样想并无不对,但小弟我却觉得,何兄你可能太过高看那老家伙了。”

“没错,他孙计的确是当年为圣上立下汗马功劳的老臣,不仅如此,甚至可以说——没有当时的他,就没有如今的‘他’,”说到如今这个‘他’的时候,林显朝上指了指修长的食指,“可现在却不是当年了,论孙计再如何劳苦如何功高,在当今圣上的眼里,他就是颗如何都敲不顺眼的钉。”

“圣上的愁就是咱们为人子民的愁,为圣上,他孙计——不冤。”

林显微微弯腰,拾起了地上那只已然停止了心跳的灰鸽,他轻柔地抚摸着手中冰冷的羽翼,嘴角的笑容没有变过,“哎呀呀,咱们敬仰的丞相大人竟在府中饲养鸽群,这为的到底是什么呢。”

何立成是个明白人,转眼间便理清了利害关系,他心思深沉,为人谨慎,看着林显手中的鸽子想了一会儿后说:“先让人监视着吧。”

“如若有变,你我便随机应变。”

林显笑笑,调笑般地朝何立成的方向拱了拱手,“何兄说的是,”放下手后又开始逗弄肩上乖乖立着的鹦鹉,嘴里呢喃着:“这天下间,从来都是明的怕暗的。”

“活的,怕死的。”

第41章 你这该死的残废

这几日气温已经开始回暖了,立春的时候,暗涌已久的深宫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站在京城第一阁——太白阁的顶楼远眺过去,便能瞧见那暗红砖瓦的碉楼环院里是满目的华丽彩灯,或红或紫的绚烂几乎映红了大半边天,夜色深沉,衬着天际的橘红,无端端地多了几丝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孙桥收了纸笔搁在一边,把写好的纸条分别绑到鸽腿上后,他朝站在门外的清风唤了一声。

清风应声而进,低眉敛目地垂立于案首。

“全都放出去。”孙桥低声吩咐。

清风渐行渐远,孙桥纤瘦苍白的右手扶在轮椅上,视线望出半掩着的木窗,只能依稀瞧见几丝暗沉的暮光,昏暗的光线降临,转眼间天边便挂上了一轮皎洁的弯月。

亥时一刻,诺大的孙府内一片寂静。

有手推开了孙桥的外门,黑影在连灯盏都未着的空气下暴露,月色低微,连对方的脸庞都看不清,黑影似乎对屋内的陈设十分熟悉,绕过外屋的家具后一手撩起通往内屋的门帘,悄然无声地溜了进去。

黑暗中,孙桥直着身体躺在床上,他刚睁着眼,便猛然被突袭而来的沉重身体压住了身子。

随之而来的,是扑鼻的酒气。

“桥桥……”熟稔到让人只觉得恶心的口吻,潮湿的呼吸喷涌在孙桥冰冷的颈间,孙计爬上了整洁的床铺,他抠着孙桥的身体,十指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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