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六呎的身高使他轻易地在人群中鹤立,他猛吸着烟,彷佛可以藉此区隔空气中隐隐伏着劣级麻药味道和差劲的香水臭气。在烟蒂还剩三分之一时,将烟蒂随意丢弃,之后再迅速抽出另一根点燃。
烟气缭绕,隐约能看出是一张很性格的脸孔,虽称不上顶英俊,却是一张很有性吸引力的面容。
"嗨,大个儿,我能承接你的炮弹,我能给你开心的!"
"甜心,你看起来就像是个高手,随你怎么玩,我都给你。"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宝贝,来我这儿吧!"
无论女孩、男孩都把话说的很大声,好吸引他(和其它恩客)的注意力。
女孩子占据了街道的前头,她们使出浑身解数,好让自己能看起来更撩人,好拉到更多的客人、赚更多的钱。当他需要拉高衣领抵挡夜晚的寒气的时候,她们却有本事让裸臀在短裙外半露,惹火的胸部暴露地几乎快弹跳出来,她们个个年轻窈窕而且本钱十足。
后面一群的男妓,平均年龄更小,未成熟的少男胴体时代才是他们的黄金时期,穿着紧身皮裤的男孩卖弄地走来走去,展示浑圆的臀和笔直的腿。旅馆门口总是有人进进出出,招牌的花色灯暗示了它们提供廉价而快速的消费型态。
不管男或女,街道上的他们,之中只有半数能活过二十岁,剩下来的半数、很可悲地、又只有很少数能够活过二十五。
不过,这些和男子都没有关系。他从不正眼瞧他们腐败的灵肉,对这种低俗、便宜、脏─就跟他老妈一样─的烂货,光闻味道就想吐,看了只会倒胃口。
他走到这个街区的末端,手里的烟正好抽完。这里的街道没有莺莺燕燕的纷扰,马路看起来也很干净,而且也比较安静。
夹在两栋建筑物中小巷子很暗,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黑黝有的垃圾箱,大概还有几只蟑螂、老鼠在那边爬来爬去。不到二呎宽的防火巷隔壁,又是另一栋装潢得颇热闹的建筑物,不过从这边只能看到它黝暗的墙壁。
他注意了一下时间,不到几秒钟内就要两点了。那家伙的表最好和我的一样准!他想,他宁可把时间花在床上温存,也不要把时间花在这里呆耗等人。
总算,在他觉得不舒服之前,他看见上面一个窗户的灯亮了起来。灯是一个讯号,表示交易的人到了。看到窗罩前灯光打出人形的黑影,他的嘴角不禁微微弯起。
只有想死的傻瓜才会站在窗口等人,要射死这类傻蛋,只要瞄准、开枪,然后肉靶就会像中弹的训练纸靶一样倒下。这家伙好象有点紧张,为什么?他对自己一笑,这可不是个好征兆,老兄,对我、或对你──都是!
他走进大楼的正面,踏进俱乐部的门口,低声向领位的守门人说了个名字,对方便迅速明了,点头、指引他方向。他走上包厢的楼梯,没有装吸音垫的楼梯随着往上跨的脚步,规律地声响。
"来领圣饼的,老兄,"他敲门,低哑着声音放得很慢,"把门打开。"
包厢的房门被打开后,一个男子有点紧张的站在门边,向他比了一个手势,请他进来。
哦,‘他没那么怕他吧?手好象很难控制得不发抖,眼神像努力鼓起勇气的小羔羊。
他冷静而锐利地环顾了一周,确定没有任何埋伏,之后才满意地将鞋尖抵上房间的地毯。
"虽然制作时间有点短,但今天你能交件吧,马吉斯。"语调很轻的说,同时看着布置得淫靡而华丽的套房,天花板光亮的镜子映着两个人倒立的身形。真不错,该带着卡尔到这种地方来做一次──不过要找间更大、更棒的。
"当...当然。"控制住舌尖不自然地口吃,马吉斯拿出伪造的证件。
他的工作是机械修理工,人人都夸他手巧,但主要收入却不是来自机械。生活不容易,为了过的比较舒服点,他靠伪造证件赚些外快照顾家庭,因为他是这方面的能手。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莱辛轻笑着,"要不是我赶着走,真应该跟你讨教一下,多学几门手艺总是好的。你的功夫好,所以生意很好,是吧?"
可惜那个笑容,并没有为马吉斯制造出安心、放松的心情。每和这名男子接触一次,他的恐惧就加深一次。
"还过得去......"也许是急于摆脱这个恶魔气息浓厚的男子,马吉斯说的有点快,险险咬到舌根:"我已经尽力了,回地球的船次本来就不多,因为尘暴的关系,班次延误,你要的位子再过一个礼拜才会有,合法运输船的位子很抢手,并不好弄。价钱方面恐怕......"
"我了解你的辛苦,小马。"莱辛语气轻松的打断他。"多少数目你开个口,一个子儿我也不会少给你的。"
马吉斯松了一口气,他最怕应付这种看起来阴晴不定的顾客,他们总是可能因为一点突变的小事而突然抓狂,他必须非常非常地小心。"先生,所有的费用一共是十万元,扣掉预付的订金,还有八万元的尾款。基于公平互惠的原则,我想你可以先让我看到你的钱,交易再来进行。"
他的语气好象在防卫着什么,像是很担心莱辛赖帐似的。
想必是我的长相够邪恶野蛮吧?──手指兴味搓摩着下巴,彷佛若无其事的笑着,但他确实是被逗乐了。
莱辛把手伸入大衣里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里面装的正是令人眼睛振奋的美钞──要弄到钱其实挺容易,把这